白江鹑仔细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通缉画像,又仔细辨认那汉子的面容特征,肯定地点点头:
“不错!正是此人!杨大人你看,这眉骨处的刀疤,与通缉令上一般无二!”
“很好。”杨昀春点点头,对身后的狱卒示意,“打开牢门,让白院主进去,仔细‘验看’一下这位‘黑煞手’的成色。”
狱卒打开牢门。
白江鹑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进去。
那熊老二见有人进来,尤其是穿着百川院服饰的人,眼中本能地闪过一丝凶光,但看到杨昀春的目光,立刻又畏惧地低下头。
“白院主,”杨昀春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
“烦请你搭搭他的脉门,看看这位‘江湖高手’,一身内力修为如何?”
白江鹑一愣,随即恍然,心中咯噔一下。
他伸手搭上熊武的手腕脉门,凝神细查。
指尖传来的脉象,沉滞而无力,虽有几分蛮横之气,但丹田气海空空荡荡,经脉之中更是毫无内息流转的迹象。
这分明就是一个空有几分蛮力、身体较为健壮的普通人!
别说“黑煞手”的内力修为,他连最基本的内功根基都没有!
白江鹑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不死心,又接连查验了另外几个被指认的江湖打手,结果如出一辙!
这些人,要么是纯粹的市井混混,要么是练过几天粗浅外家功夫的壮汉,没有一个身具内力,更谈不上什么江湖高手!
“这怎么可能?”白江鹑失声喃喃,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他明白了,所谓的“、黑煞手李魁”之流,要么是冒名顶替,要么是百川院的情报有误。
更可能的是,熊家为了壮声势,故意让手下冒充江湖恶人的名号行事!
而他们百川院,竟以此为由头来要人,简直是自取其辱!
杨昀春站在牢门外,声音平静无波,却像鞭子一样抽在白江鹑脸上:
“白院主,可都‘验看’清楚了?这熊家上下,包括你方才指认的这位‘黑煞手’,都只是些略通拳脚的普通人!
仅凭你百川院上下嘴皮一碰,说他们是江湖人,他们就能变成江湖人?就能让百川院越过朝廷律法来管束?”
白江鹑面红耳赤,再无半分来时的理直气壮。
他灰溜溜地走出牢房,对着杨昀春深深一揖,语气艰涩:
“杨……杨大人明察秋毫……是……是白某失察……受教了……告辞!”
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再不敢提半个“要人”的字眼。
看着白江鹑仓皇离去的背影,杨昀春脸上的温和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他低声对身边心腹道:
“百川院……派他来?看来那位纪院主,还是没把我监察司放在眼里,或者说,他们内部也非铁板一块。
试探失败,也只敢派个最软的来顶缸。
也罢,记下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呈报上去。”
数日后,所有涉案人犯在杨昀春亲自押送下,浩浩荡荡启程前往京城,交予大理寺最终审判。
州府官员战战兢兢地恭送,再不敢有丝毫怠慢。
而远在龙泉方向北上的莲花楼中,阿绥放下手中的飞鸽传书,望向车窗外在连绵的山峦下正在煮茶的李莲花,喃喃自语。
“没了李相夷,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