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庞尊那副炸毛的样子，白光莹忍不住在心里憋笑。
若是五百年前的自己，此刻怕是早已被他这副霸道嘴脸气得浑身发抖，满心满眼都是恨意和抗拒。可现在不一样了，跟这个笨蛋雷电尊者磕磕绊绊相处了这么久，知道了他那层傲慢外壳下藏着的别扭和笨拙，再看他这副“我最厉害你别想反抗”的模样，只觉得……有点傻得好笑。
就像只炸着毛却不知道该怎么下嘴的猫，虚张声势得厉害。
正想着，嘴里却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句冰冷的话：“妄想得到我的人，都会被我诅咒。”
白光莹自己都愣住了。
她明明没打算说这个！
这不是她现在想说的话！
她下意识地想捂住嘴，却发现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线操控着，一举一动都顺着五百年前的轨迹在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用那双写满抗拒的眼睛瞪着庞尊，感受着心底翻涌的、属于过去的愤怒和不甘。
“啧。”庞尊嗤笑一声，指尖的雷电跳了跳，语气里满是不以为然，“你的小诅咒？白光莹，你觉得这点东西能奈何得了我？”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收起你那些没用的心思，别想着逃跑。签了契约，你就是我的人，哪儿也去不了。”
“我明明跟你说过！”白光莹听到自己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压抑的委屈，“为何不给我一点自由意识？！”
这句话倒是她此刻也想问的。
哪怕到了现在，她也还是想知道，那时候的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庞尊皱了皱眉，像是觉得她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废话：“这种微不足道的意识，你不需要。”他挥了挥手，语气不耐烦起来，“好了，跟我走。”
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白光莹，让她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往前走。她皱紧了眉，心里憋着一股气，想反抗，身体却不听使唤。
可恶！
这就是五百年前的轨迹吗？无论她现在心里怎么想，都只能按照过去的剧本走？
白光莹心里忍不住嘀咕：当时的自己，该有多憋屈啊。还有庞尊这个笨蛋，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真的觉得她的自由意识，根本就不重要？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庞尊走在前面，步伐又快又急，像是怕她跑了似的，无形中的牵引也没放松。白光莹跟在后面，看着他挺拔却略显僵硬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把她带到了一间卧室。
说是卧室，其实更像是用能量云堆砌出来的休息区，柔软的云团铺成大床，周围萦绕着淡淡的雷光，是雷霆轩特有的气息。
庞尊一进去，就直接倒在了床上，伸了个懒腰，语气带着点疲惫：“光莹，过来陪我。我今天可为了契约你，累了。”
白光莹：“……”
她站在原地没动。
倒不是不想动，而是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了。她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到床边，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庞尊。
说起来，仙子确实很少睡觉。庞尊这话，更像是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床上的庞尊见她只是站着，不满地皱了皱眉，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拉了过去。白光莹猝不及防，跌进他怀里。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地挣扎，手臂推了推他的胸膛，想离他远点。
可庞尊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臂一收，就把她抱得更紧了，像是怕她跑掉似的，下巴甚至还蹭了蹭她的发顶，语气含糊：“别动。”
他的怀抱很暖，带着雷电特有的灼热感，还有一种让她莫名安心的气息。白光莹推了几下，见实在挣不开，也就放弃了，乖乖地躺在他怀里，身体依旧僵硬。
她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有力而沉稳，和他平时咋咋呼呼的样子一点都不符。
过了没多久，身边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白光莹小心翼翼地抬头，发现庞尊已经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那股嚣张跋扈的气焰消失不见，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张脸，她看了五百年，从最初的厌恶，到后来的无奈，再到现在……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以前对她做的那些事，像一根根刺，扎在心里，拔不掉。可他后来为她做的那些改变，又像一缕缕光，一点点照进她心里。
他说过，以前是因为不懂，所以才会那样对她。
不懂如何去留住一个人，不懂如何去表达在意，只能用最笨拙、最霸道的方式，把她捆在身边。
这些话，是真的吗？
白光莹轻轻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他紧抿的嘴唇上。
如果这真的是五百年前，那时候的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是真的只把她当成力量的容器，还是……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地方，早就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她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他脸颊的时候，又猛地顿住，然后悄悄收了回来。
算了。
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不管过去是怎样的，他们都已经走到了现在。
她侧过身，背对着庞尊，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度和心跳。不知过了多久，她也渐渐放松下来，意识开始有些模糊。
或许，等醒过来，他们就能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了吧。
她这样想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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