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裹着粉尘在城市上空翻滚，钢筋混凝土的森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摩天楼的玻璃幕墙如蛛网般碎裂，碎片混着碎石砸向地面，溅起的尘土里，人类的哭喊声被仙力碰撞的轰鸣碾碎。灵公主悬在半空中，裙摆上的花瓣纹路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黯淡——那是生灵之力流逝的征兆。
她看着下方，一辆校车被坍塌的高架桥压住半边，玻璃全碎，几个孩子的小手从变形的车窗里伸出，徒劳地挥舞。不远处，一株百年老槐被水王子与幕天阁仙子的水浪余波拦腰折断，断口处渗出的树汁很快被尘土覆盖，像是凝固的泪。灵公主下意识抬手，指尖凝聚起淡绿色的光芒，可那光芒刚触到老槐，便如风中残烛般闪烁了几下，消散了。
心口传来熟悉的钝痛，她踉跄着扶住身边一根摇摇欲坠的路灯杆。曾经只需一个眼神便能让枯木逢春的力量，如今连护住一株将死的树都做不到。灵魂深处的空洞在扩大，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啃噬她的本源，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撕裂感。
“又在硬撑。”
温热的触感突然落在她冰凉的脸颊上，带着清浅的草木香气。灵公主猛地回头，撞进一双盛满温柔的眼眸里。渡微就站在她身后，素白的衣摆不受重力般轻轻浮动，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光粒，与这满目疮痍的战场格格不入。他的手指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勉强驱散了几分灵魂深处的寒意。
“渡微？”灵公主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想躲开那过于亲昵的触碰，却被渡微顺势抓住了手。他的掌心温暖干燥，稳稳地包裹住她冰凉的手指，那温度让她有些失神。
“需要帮忙吗？”渡微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了然的疼惜。
灵公主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她的指尖已经开始泛出透明的质感，那是灵魂消散的前兆。“你帮不了我。”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给空气听，“我不如当年了，我的力量，我的灵魂，都在慢慢消散……”
渡微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依旧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好像说过，我有办法让你回到巅峰时期。”她抬眼，示意性地看向不远处的战场——颜爵的水墨画与冰公主的冰棱交织，将世王逼得节节后退；庞尊的雷电如金色巨龙，将银尘与八风困在电光之中。“不过，你没有把你如今的情况告诉他们吗？”
灵公主的睫毛颤了颤，眼底泛起一层薄雾。她当然知道自己早晚会坠落。作为生灵之母，她的灵魂与世间所有生命相连，若是她消散，这世上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甚至人类的生命脉络，都会随之枯萎。以前的她，是仙境里最耀眼的存在之一，挥手间便能让花海漫山遍野，可如今，她连自己的灵魂都护不住。
“以前那么厉害的人，如今变成这个连自己都治愈不了的样子……”她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自嘲，“告诉他们又能怎样？只会让他们分心，让幕天阁有机可乘。我是管理生灵的人，不能成为他们的软肋。”
渡微看着她眼底的倔强与脆弱，轻轻叹了口气。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握紧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又暖了几分：“至少，你不用一个人扛着。”
另一边的战场，颜爵的墨色狐尾在空中甩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尾尖的墨点化作无数锋利的墨刃，朝着世王呼啸而去。世王刚从封印中挣脱不久，力量尚未完全恢复，只能勉强用黑紫色的仙力凝成护盾抵挡。墨刃撞在护盾上，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护盾上瞬间布满了裂纹。
“怎么，世王？”颜爵落在一根倾斜的电线杆上，身姿慵懒，语气却带着十足的不屑，“如今连我们都打不过了？当年你在仙境里横行霸道的威风，都被封印磨没了？可真叫人失望啊。”
他说话间，冰公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世王的左侧。她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脚下的地面瞬间结起一层厚厚的冰霜，冰霜顺着地面蔓延，朝着世王的脚踝缠去。冰公主的眼神清冷如冰，连声音都带着寒气：“如你再执迷不悟，就化为冰雕，永世封印。”
世王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自己刚解除封印，就遇到颜爵和冰公主的联手。颜爵的墨术变幻莫测，冰公主的冰系仙力又是他黑紫色仙力的克星，两者配合，竟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别太得意！”世王怒吼一声，黑紫色的仙力暴涨，试图冲破两人的包围。可颜爵早有准备，他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圆内瞬间涌出浓稠的墨汁，墨汁化作一个巨大的墨笼，将世王困在其中。冰公主随即抬手，无数冰棱从墨笼的缝隙中刺入，在墨笼内壁凝结成一层厚厚的冰层，将世王牢牢困住。
“世王，好好待在里面反省吧。”颜爵挑眉，指尖把玩着一支墨笔，语气轻佻，“等我们收拾完你的那些手下，再来好好‘招待’你。”
不远处，庞尊的战场更是一边倒。他周身环绕着金色的雷电，雷电在他身边噼里啪啦地作响，像是在为他助威。他的对手银尘和八风，此刻已经被雷电逼得节节后退，身上的衣服都被雷电烧出了好几个洞。
八风是幕天阁的第八级仙子，擅长操控风系仙力。他试图用狂风卷走庞尊身边的雷电，可庞尊的雷电是元古之力，威力无穷，狂风不仅没能卷走雷电，反而被雷电劈得七零八落。银尘则擅长操控沙尘，他想用人造沙尘暴迷惑庞尊的视线，可庞尊的雷电自带强光，沙尘暴在雷电的照耀下，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雷电是元古之力，也是最强存在！”庞尊嚣张地大笑，金色的雷电在他手中凝聚成一把巨大的雷剑，朝着银尘和八风劈去，“我和光莹契约，就是无敌的存在！你们还妄想打败我？简直是不自量力！”
白光莹就站在庞尊不远处的屋顶上，看着他这嚣张的模样，忍不住扶了下额头，嘴角抽了抽。她知道庞尊的实力很强，也知道他们契约后力量会大增，可这家伙每次打赢仗都这么嚣张，实在是让人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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