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蔚宁面上发热,继续对温客行道:“阿湘是我这辈子最爱最爱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阿湘一样让我心动。我这次回去,就是要禀明师长,择吉日让阿湘来,来下聘。”
曹蔚宁说完,脸红得像苹果,羞得头上都快冒烟了。
温客行不由得会心一笑,“曹少侠,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把阿湘交给你,放心,让阿湘赘进清风剑派。曹少侠一片真心,阿湘也不会负你。”
“啊?”曹蔚宁一愣,随即道:“阿湘这么好,师父师叔一定会喜欢她的,如果,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和阿湘私奔!”
“再不济就让阿湘带你回来,”温客行点点头,示意曹蔚宁转身,“不如你亲口问问阿湘愿不愿意同你当一对浪迹天涯的野鸳鸯。”
曹蔚宁转身一瞧,阿湘正站在门边,周子舒和张成岭也跟在后面,曹蔚宁脸呯地一红,垂下头死死盯着地面。
“你个傻瓜!”
温客行一甩折扇,拉着周子舒与张成岭离开,“哎呀,让这对鸳鸯好好商量一下入赘和私奔的流程。”
不多时,温客行三人便走远了,屋子里只留下这对小情侣。
曹蔚宁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只红着脸看向顾湘。
顾湘拉住曹蔚宁的双手道:“曹大哥,我长大的地方,不是人杀我便是我杀人,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几率,也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如果不是这样,我活不到今天。”
“阿湘,你别怕,以后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傻呀,我不怕,是别人怕我,你也该怕我。”
“不是的不是的!阿湘这么好,我怎么会怕阿湘,我心疼阿湘还来不及!”
顾湘从来不知道曹蔚宁这张笨嘴还能说这么动听的话。
“曹大哥,万一有一天,阿湘不再是你认识的阿湘,你会怎么样?”
“怎么会呢,阿湘一直是阿湘,我虽然不聪明,我知道阿湘有事没告诉我,可我的心看得明明白白,阿湘是一个好姑娘,阿湘是一个顶好的乾元,阿湘爱我,我也爱阿湘。”
曹蔚宁说的不是好听话,他说的是肺腑之言。
顾湘眼里噙满了泪水,哽咽道:“我不好,我不好。曹大哥,我不是你以为生机勃勃坚韧顽强的铁海棠,我是倒在淤泥里的枯木。”
曹蔚宁轻松擦去顾湘眼角的泪水,“阿湘,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美最坚强的铁海棠,”曹蔚宁指向屋外的一棵枯死的大树,“何况,枯木也能逢春。”
“那要是春天过了,该怎么办?”顾湘痴痴地看着枯树上的嫩芽,秋天马上就到了,这几片绿芽怎么抵得住秋风呢?
“阿湘,春天是来了再走,走了再来,可我不会走,曹蔚宁会一直陪着顾湘,一生一世。”
“曹大哥……”
顾湘揽住曹蔚宁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曹蔚宁闻不到,铁海棠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屋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头温客行三人到了四季山庄,在四季山庄安稳下来,温客行便开始照着叶白衣的方子喝药,一天夜里,温客行终于想起了过往。
在四季山庄过了一段平静祥和的日子,温客行始终念着叶白衣,这么久了连封信也没寄来。
正念叨,张成岭就从平安钱庄拿了两封信回来,正是叶白衣寄的,一封给温客行,一封给周子舒。温客行那封,他自己藏着不肯给人看,只透露冬至的时候叶白衣就回来了,周子舒那封却只有三个大字,你混蛋!
周子舒摸不着头脑,索性甩开没管,不久便要冬至,三人下山采购,温客行借机去见鬼谷众人。因为群鬼册的公布,鬼谷一众人躲在洞中,形容狼狈。
温客行还未见过群鬼册,翻开一看,第一页便是自己。这本群鬼册图文并茂,把温客行画得栩栩如生,边上配着生平和武功路数。青崖山鬼谷谷主,外貌润明、颜色纯然……
温客行勾唇一笑,还写得挺详细,然而往后一翻,温客行根本笑不出来,因为第二页上赫然便是叶白衣!只见叶白衣那页上写着——
叶白衣,白衣剑鬼,鬼主温客行之坤泽。样貌清冷端庄,凛然正气,性孤傲,来历成迷,惯着一袭白衣,腰缠软剑,武功奇高,自成一派,江湖中难寻敌手。
“凡是有名有姓的门派,手中都有这么一本狗屁册,整个江湖掘地三尺,把散落在四处的鬼众挖了个干净。我整天听着鬼谷灭了这个派灭了那个派……”
食尸鬼滔滔不绝地说,“……还有那个狗屁册子第二页,那个叶白衣,是咱的鬼主夫人?”
温客行面沉如水,手下用力,将群鬼册捏作碎片。食尸鬼顿时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可有薄情簿主的下落?”
食尸鬼摇头。
群鬼册传遍江湖,周子舒也拿到一本,而正在路上的叶白衣更是有了亲身经历。
一开始只是路上有人古怪地看着他,叶白衣也没有注意,后来渐渐有人跳出来拦,说什么要为江湖除害,打走了几拨人后,叶白衣也烦了。把剑架人脖子上一问才知道了群鬼册这玩意儿。
叶白衣翻开一瞧,第一页便是温客行。应当的,鬼主不排第一谁排第一,外貌润明,颜色纯然,眼神如鹿,叶白衣一笑,也不知是谁写的这册子,还夸了小蠢货一通。
叶白衣接着往下瞧,便是自己,画得倒有八九分像,写的倒也不全是胡编的。只是这名号也太过不走心了,穿白衣,使剑,便叫白衣剑鬼。再说了,以他的水准,怎么着也该是剑魔也对。
叶白衣再往后翻了翻,他也不认识,只几个是上回同温客行见过的,有点眼熟,不过叶白衣注意顾湘这个小丫头倒不在册上。
收了册子到怀里,叶白衣往四季山庄赶,准备到时候好好打趣温客行一回。
不成想,没见着温客行,倒被秦怀章的徒弟拦在了半道上。
“叶前辈。”
“秦怀章的徒弟,你什么意思。”
看周子舒的面色,叶白衣就知道他来者不善,可奇了怪了,自己同他没瓜没葛的,叶白衣一时不知他为何弄这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