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

投影仪的光束刺破会议室的黑暗，四代人的影像在幕布上交替闪现。十五岁的王俊凯在屏幕里甩动刘海，汗水随着《青春修炼手册》的节奏飞溅；二代成员丁程鑫的solo舞台紧接着切入，他在雨中独舞的片段引发评委席一阵低呼；三代王牌张峻豪的刀群舞画面尚未播完，镜头已切到四代练习生张桂源的考核录像。

现实中的王俊凯用钢笔轻敲评分表边缘，镀金笔帽在黑胡桃木桌面上磕出规律的轻响。单向玻璃另一侧，张桂源正对着历代顶流的影像调整呼吸。练习生制服的第四颗纽扣绷得有些紧，他伸手整理时，瞥见玻璃反射出三代前辈余宇涵的应援海报——那张海报右下角还留着去年音乐盛典的日期。

"准备开始。"音乐总监按下通话键，声音通过天花板上的音响震下来。张桂源突然抬手，把原本三七分的刘海猛地拨成中分。

前奏响起时，王俊凯的钢笔停在半空。屏幕里二代成员马嘉祺的成名曲与张桂源的舞步重叠，男孩连三年前那场著名舞台事故的即兴救场动作都复刻得分毫不差。评委席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艺人总监在笔记本上写下"四代的身体，二代的魂"。

"微表情比三代更自然。"造型师凑到王俊凯耳边，香水味混着发胶的化学气息，"但那个转身动作明显在模仿张峻豪上个月......"

钢笔突然在评分表上划出长长的墨痕。王俊凯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幕布上正播放着三代成员在出道战中的集体失误，而现实中的张桂源连每个人摔倒的角度都精准再现。

音乐总监突然鼓掌："至少比四代其他......"

"停。"王俊凯按下面前的强制中止键。所有音响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张桂源保持着ending pose僵在原地，汗珠悬在下巴上要坠不坠。

黑皮鞋踏进练习区的瞬间，雾化玻璃自动恢复透明。王俊凯扯松领带时，看见张桂源瞳孔骤缩——男孩的目光黏在墙上的电子钟上，那里显示着三代成员余宇涵破纪录的solo时长。

"看好了。"王俊凯把西装外套甩向评委席，衬衫袖扣在灯光下划出金色弧线。没有音乐，编排，他即兴跳起一段融合了二代编舞风格的urban，后仰下腰时后颈暴出清晰的肌腱线。

张桂源不自觉地向前半步。王俊凯旋转第三圈时，他看见对方手腕上闪过二代限定手链的反光——那条手链在三代出道夜引发过轩然大波。落地瞬间，金袖扣弹飞出去，镜面墙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舞台不是博物馆。"王俊凯喘着气捡起袖扣，历代练习生的签名在镜面上隐隐发亮，"我要看的是2023年的张桂源，不是2018年的丁程鑫或者2021年的张峻豪。"

后台走廊的应急灯突然频闪，张桂源把考核表攥出裂痕。"C"级的红章在冷光下像道伤口。墙壁两侧的展示柜里，初代的奖杯、二代的签名专辑、三代的破纪录证书与四代的训练日志静静陈列。尽头化妆间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

碎镜子里映出四代人的宣传照，张桂源用鞋尖碾过最大的那片。锋利的边缘划过二代团体照里马嘉祺的笑脸，他突然发现这张海报正是自己偷偷夹在训练计划里的那期。墙上的电子钟跳转到20:17，考核表背面的评语栏里，王俊凯的字迹力透纸背："你比所有前辈跳得都标准，但标准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更衣室突然传来脚步声，张桂源迅速把碎片踢进垃圾桶。推门进来的音乐总监递来平板，上面是刚收到的编舞修改意见，发件人邮箱后缀赫然是王俊凯的工作账号。走廊尽头的电梯正在下行，监控屏幕显示VIP轿厢停在了地下三层——那里陈列着初代到三代的所有训练录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