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诃那和洛宁成婚后,一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妖阙一直风平浪静。
唯独有一个人,日日辗转煎熬。原来,半年前,诃那派出去的人终于寻到找到阿浮的踪迹,于是诃那亲自前去将他抓了回来。 曾经的御水将军,如今成了妖阙中的禁忌,无人再敢提起他的名讳,连他的住处都变成了妖阙中不许随意靠近的禁地。在附近守卫的寄水族将领和士兵日日轮岗,不敢有任何松懈。半年的时光,足以将一个人遗忘。然而就在这一日,御水将军的住处来了一个任何人都不能阻拦的人。
“君上。”所有的将领和士兵都纷纷行礼,只因此人是统御他们的王者。诃那来到结界前,双手结印,打开了禁制和所有的结界,缓步走进了御水将军的居所。
与此同时,在诃那平日起居的主殿中,有人大大方方走了进去,守卫主殿的士兵却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只因那位在妖阙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君主毫不掩饰的偏爱。“咦?怎么没人呢?”洛宁转悠了一圈,没瞧见诃那的身影,觉得奇怪。平日这个时候,诃那都是在殿中处理事务的。洛宁第一反应是问问守卫诃那的行踪,“你们君上呢?”“这,属下也不知。”守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目光一转,落在书案上,顿时灵光一现。书案上有一盏琉璃瓶,瓶中盛的是有疗伤之效的香露,是她从前在仙居酿造的,出嫁之时便带了过来,本以为没什么用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这香露是她亲手所酿,本就蕴含了她的仙元,如今她修为大涨,又学了不少仙术,用追踪术探查一下这香露的气息,还是能做到的。“哼,阿诃哥哥,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有按时涂抹香露的话,那就等着挨训吧。”而此时此刻的诃那,却无心关注自己的伤势。
阿浮坐在床榻上,目光阴冷地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诃那平静地反问:“你有何笑话可看?”阿浮冷笑道:“也是,妖君和妖后浓情蜜意,如胶似漆自是无暇来看我这个废人。”诃那叹了口气,道:“你一定要如此同我说话吗?我所为何来,你难道不清楚?今日,是你的……”“你闭嘴!”阿浮猛地站起来,“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的事与你何干!”诃那毫不动怒,依然平静道:“阿浮,无论如何,我是你的兄长,今日是你的生辰,我该来看你。”
他从身后拿出一盒丹橘,递给对方:“禁闭的日子清苦,我只希望今日你能开心些。”看到丹橘的第一眼,阿浮有一瞬间的恍惚——曾经他也曾这般将丹橘捧到诃那面前,只希望兄长能减少几分痛苦。但下一刻,他只感觉到更加痛彻心扉的愤怒,那一颗颗丹橘仿佛在嘲笑他曾经的愚蠢与荒谬。阿浮抬手打翻那一盒丹橘,怒道:“收起你那虚伪的好心吧!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兄弟情分可言了!”
看着盒中的丹橘四散一地,诃那有短暂的愣神。“阿浮,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认我这个兄长了?”
阿浮心中的那一团怒火宣泄出去后,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刻都要清醒。“诃那,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过去我的确敬你爱你,尊你护你。不过,我们的兄弟情分,也就到今日了。”说着,他从怀中摸出一颗火红的珠子,举到诃那面前道:“你看,这是什么?”
诃那瞳孔巨震:“你,你怎么会有烈火珠?你从哪里得到的?”“我想你应该不会忘了吧?数百年前,寄水族内唯有你一人天赋强大,可以短暂离水。那一日,你只是在水面吹奏妙音笛,却遭到仙居一名羽士的挑衅和羞辱,于是你打伤了他。却没想到仙居咄咄逼人,杀进我寄水族,害死无数族人,你为了救我。被逼着吞了一颗烈火珠,为此你整整痛了十年。自那以后,我就一直随身带着一颗烈火珠,用来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寄水族曾经遭受过的耻辱,还有我欠你的情分。”阿浮的眼中露出一丝狠厉,再不见昔日半点神采。“不过今日之后,我便不再欠你什么了。寄水族的仇,你不报,我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