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深处,伏魔洞内阴森幽暗,唯有几盏摇曳的油灯散发着昏黄微光,将岩壁上狰狞的怪石映照得如同鬼魅。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与淡淡的血腥气,交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紫烟正跪在一块铺着锦缎的石榻旁,见榻上的惜音睫毛轻颤,顿时喜极而泣,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
紫烟“小姐!您醒了?!”
惜音缓缓睁开眼,眸中先是一片迷茫,随即被清明取代。她动了动手指,只觉心口处传来一阵钝痛,眉头微蹙。
惜音(叶知韵)“水……”
她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刚从假死状态中挣脱的虚弱。
紫烟连忙起身,从一旁的水囊里倒出清水,小心翼翼地用玉勺喂到她唇边。温热的水流滑过喉咙,惜音才稍稍缓过劲来,她抬手抚上心口,那里的伤口早已被紫烟用特制药膏处理过,只是动一下仍牵扯着疼。
惜音(叶知韵)“薛前辈呢?"
惜音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洞壁阴影处那道若隐若现的虚影上。
薛重亥的虚影缓缓转过身,他身着玄色长袍,面容模糊不清,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气,显然法力尚未恢复,连维持虚影都显得有些吃力。
薛重亥“你倒是比我预想的更狠,竟真敢对自己下这种手。”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难掩一丝赞许。
惜音撑着石榻坐起身,紫烟连忙上前扶她在背后垫了个软垫。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襟,唇边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惜音(叶知韵)“若非如此,怎会让李承昭彻底信了?又怎能让金子轩百口莫辩?”
她抬手抚摸着心口的伤处,眼神里没有半分自怜
惜音(叶知韵)“这点疼,比起我要得到的,算得了什么?”
紫烟在一旁低声道:
紫烟“小姐,那噬魂珠……”
提到噬魂珠,惜音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看向薛重亥:
惜音(叶知韵)“薛前辈,那珠子本就是您赠予我的,如今落在抱山散人手里,您打算如何处置?”
薛重亥的虚影晃了晃,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薛重亥“不过是枚半成品罢了,丢了便丢了。待我法力恢复,炼制出的法器,只会比它强百倍千倍。”他话锋一转,“倒是你,假死之计虽妙,却也彻底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蓝曦臣与蓝忘机那边,你就不怕他们察觉异样?”
惜音闻言,轻轻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惜音(叶知韵)他们?
她想起在金麟台时,蓝曦臣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想起蓝忘机握着避尘剑却迟迟不肯对她动手的犹豫,心中只觉得可笑。
惜音(叶知韵)“他们爱我?那又如何?他们的爱,于我而言,不过是可以利用的筹码罢了。”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
惜音(叶知韵)“如今我‘死’了,他们只会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云深不知处的规矩束缚着他们,断不会轻易下山查探。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一切都晚了。”
紫烟在一旁帮她整理着散落的发丝,低声道:
紫烟“小姐英明。只是……薛前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金麟台那边怕是已经乱作一团,李承昭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薛重亥的虚影飘到惜音面前,黑气缭绕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
薛重亥“你既信我,便按我说的做。”他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的光,“李承昭与金氏反目,正是我们的机会。你只需……”他凑近惜音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语气里带着蛊惑。
惜音听得很认真,眸中光芒渐盛,等薛重亥说完,她脸上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紫烟“好,就按前辈说的做。”
她抬手摸了摸袖中,那里藏着一枚小巧的玉佩,是蓝曦臣当年赠予她的,说是能在危急时刻护她周全。此刻摸着那温润的玉质,惜音眼中却没有半分动容,反而盘算着如何用这枚玉佩再做文章。
紫烟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心中虽有不忍,却也只能低下头:
紫烟“小姐,需要奴婢做些什么?”
惜音(叶知韵)“你先去打探外界的消息,尤其是李承昭的动向和金麟台的伤亡情况。记住,务必小心,不要暴露行踪。”
紫烟是,小姐!
紫烟应声,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伏魔洞。
洞内只剩下惜音与薛重亥的虚影。惜音靠在石榻上,闭目养神,脑海中却在飞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她想起金麟台大殿上众人震惊的表情,想起李承昭那撕心裂肺的哀嚎,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
这些人,无论是爱她的、恨她的、利用她的,最终都成了她棋盘上的棋子。蓝曦臣的温润、蓝忘机的深情,在她眼中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弱点。她要的从来不是谁的爱,而是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权力,是能让所有欺辱过她、轻视过她的人都匍匐在脚下的力量。
薛重亥看着她眼中那抹独属于野心的光芒,虚影上模糊的嘴角似乎也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知道,自己没有选错人。这个女子,狠戾、决绝,且极度自私,正是能帮他达成目的的最佳人选。
伏魔洞外,风声呼啸,如同无数冤魂在哭泣。而洞内,惜音缓缓睁开眼,眸中一片清明,带着算计与冷漠。她轻轻抚摸着心口的伤,那里的疼痛时刻提醒着她,唯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这场由她亲手编织的棋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