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糕的甜香混着魏无羡身上的血气,在暮色里酿成一种奇异的味道。惜音(苏媚)捧着纸包,指尖被烫得微微发麻,却故意放慢了脚步,任由魏无羡半搂着往房里走。路过回廊时,正撞见虞紫鸢带着侍女往主院去,她立刻挣开魏无羡的手,规规矩矩地垂手站好,声音温顺:“虞夫人。”
虞紫鸢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最终落在魏无羡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一身血腥味,去祠堂跪半个时辰再回房。”
魏无羡摸了摸鼻子,没敢反驳:“知道了,虞夫人。”
等虞紫鸢走远了,惜音(苏媚)才踮起脚,替他拂了拂衣襟上的尘土,语气带着点嗔怪:“都怪我,若不是我缠着你说话,也不会被夫人撞见。”
“不关你的事,”魏无羡捏了捏她的脸,眼底的疲惫被笑意冲淡,“她老人家就这样,见不得我清闲。你先回房等着,我去去就回。”
惜音(苏媚)点头应好,看着他转身往祠堂的方向走,背影在暮色里显得有些单薄。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桂花糕,甜腻的香气忽然变得有些呛人,便随手递给了旁边的侍女:“拿去分了吧。”
回到房里时,天已经黑透了。她点上灯,坐在榻边翻看着那本符箓手稿,指尖在“护结界”的符阵图上反复摩挲。魏无羡画得潦草,却把最关键的几个阵眼标得清晰——原来那结界并非单纯靠灵力维持,而是以阴虎符本身的戾气为引,与乱葬岗的阴煞之气相勾连,寻常修士的灵力一碰就会被反噬。
“倒是谨慎。”她低声自语,唇角却勾起一抹笑。魏无羡以为这样就能护住阴虎符,却不知他亲手画下的阵眼图,恰恰成了破解之法。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缓的脚步声。魏无羡推门进来时,身上还带着祠堂里的香火气,眉宇间带着几分倦意,看到她坐在灯下等自己,眼睛却亮了亮:“还没睡?”
“等你呀。”惜音(苏媚)起身迎上去,伸手替他解下佩剑,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他的手腕,“祠堂里冷不冷?”
“还好,”魏无羡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怀里揣了揣,“跪半个时辰而已,小意思。”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这个给你。”
还是桂花糕,只是比傍晚那个小了些,显然是特意留出来的。惜音(苏媚)接过来,咬了一口,甜香瞬间漫过舌尖,她抬眼看向魏无羡,笑眼弯弯:“真好吃。”
魏无羡看着她吃得香甜,自己也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含糊道:“就知道你喜欢。”
两人靠在榻上分食桂花糕,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魏无羡的侧脸,将他下颌线的弧度勾勒得格外清晰。惜音(苏媚)忽然开口:“阿羡,你画的符阵真厉害,连虞夫人都夸你心思巧呢。”
魏无羡愣了一下:“虞夫人夸我?她没骂我就不错了。”
“真的,”惜音(苏媚)眨了眨眼,故意往他身边凑了凑,“我今日翻你手稿时看到的,那个‘护结界’的符阵,看着就很厉害,是不是用了什么特别的法子?”
魏无羡的眼神闪了闪,显然没料到她会看到这个,却也没多想,只含糊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用了点阴煞之气,寻常人破不了。”
“阴煞之气?”惜音(苏媚)故作好奇,“是不是和乱葬岗的那些一样?”
提到乱葬岗,魏无羡的语气沉了些:“嗯,差不多。那符阵是以阴虎符的戾气为引,和乱葬岗的阴煞相勾连,一旦有人强行破界,就会被两种煞气反噬,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严肃,“所以我才不让你靠近,知道吗?”
惜音(苏媚)心里冷笑,面上却露出害怕的神情,往他怀里缩了缩:“好吓人……那你平时怎么打开结界的?难道不怕反噬吗?”
“我不一样,”魏无羡笑了笑,带着几分自信,“我能操控那些煞气,自然伤不到我。再说我画了阵眼,只要用对应的灵力轻点阵眼,结界就会暂时散去,不会惊动阴煞。”
“阵眼在哪里呀?”惜音(苏媚)追问,指尖轻轻勾着他的衣襟,“是不是也像符篆一样,有特别的标记?”
魏无羡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拿起桌上的笔,在纸上画了个小小的符号:“就是这个,刻在老槐树最粗的那根枝丫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惜音(苏媚)的目光落在那个符号上,心跳骤然加快,面上却依旧带着天真的好奇:“好小巧的标记,亏你能想出来。”
“那是,”魏无羡得意地挑了挑眉,“也不看看是谁想的法子。”他放下笔,忽然低头吻住她,将剩下的话都堵在了唇齿间。
这个吻带着桂花糕的甜香,温柔得不像话。惜音(苏媚)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舌尖的温度,心里却在飞速盘算——阵眼在老槐树的粗枝上,以特定灵力轻点即可破界,且不会惊动阴煞。魏无羡亲手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了她,像个捧着珍宝的孩子,毫无保留地展示给自己信任的人。
真是……愚蠢得可爱。
她抬手环住他的颈,迎合着他的吻,眼底却一片冰冷。等他吻得情动时,她才轻轻推开他,喘着气说:“阿羡,我有点累了。”
魏无羡这才回过神,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底满是怜惜:“累了就睡吧,我抱着你。”
他吹熄了灯,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窗外的月光渐渐移到榻前,魏无羡的呼吸愈发沉稳,显然是睡熟了。惜音(苏媚)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