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香

左航没想到朱志鑫会真的付钱。

更没想到这位太子爷会连续三天准时出现在他的工作室，像个认真听课的学生一样记录他说的每一句话。

"岩兰草的根茎要在日出前采摘，这时候的精油含量最高。"左航演示着萃取手法，余光瞥见朱志鑫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你不用记那么认真，这些网上都能查到。"

朱志鑫合上真皮笔记本："网上的配方没有用。"他指了指枕在颈后的香囊，"我试过四十七种安神香，只有这个有效。"

左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没想到朱志鑫会这么直白地承认自己的失眠问题，更没想到他居然数过尝试的次数。

"你......失眠很久了？"

"七年零四个月。"朱志鑫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自从我母亲去世后。"

工作室突然安静下来，只有铜壶里的水发出咕嘟声。左航不知该怎么接话，只好转身去泡茶。他背对着朱志鑫说："我这里有个规矩——以茶换香。想学配方，得用你的故事来换。"

朱志鑫挑眉："什么故事都行？"

"最好是能助眠的那种。"左航递过茶杯，嘴角带着狡黠的笑，"比如太子爷的糗事什么的。"

出乎意料，朱志鑫真的讲了起来。他讲小时候被逼着学钢琴，结果在重要演出上弹错音符；讲大学时第一次创业，被合伙人骗得血本无归；甚至讲他偷偷养过一只流浪猫，却在某天回家后发现它被父亲送走了。

左航听得入神，茶水凉了都没发现。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贵公子会有这么多鲜活的记忆，更没想到他会愿意分享给自己。

"该你了。"朱志鑫突然说。

"我？"

"以茶换香，你说了。"朱志鑫指了指自己空了的茶杯，"现在该你讲故事了。"

左航挠挠头，讲起了他是如何跟外公学的调香，如何在大学毕业后放弃城市工作回到古镇，又如何因为失眠开始研究安神配方。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斜，工作室里弥漫着茶香和若有若无的安神香气。朱志鑫破天荒地没有看表，左航也忘了计算咨询费。

当最后一道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工作台上时，左航突然说："你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吃饭？我买了新鲜的河虾。"

朱志鑫愣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