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左航是被阳光晒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原本给朱志鑫准备的被子。榻上已经空了，只留下皱巴巴的床单和一个凹陷的枕头。

工作室传来瓷器碰撞的声音。

左航揉着眼睛走出去，看到朱志鑫正站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他昨晚用的药碗。男人已经换下了湿衣服，现在穿着左航挂在门后的备用衬衫——浅灰色的棉麻材质，穿在他身上却莫名有种高级感。

"你......"左航的嗓音因为刚睡醒而沙哑，"感觉怎么样？"

朱志鑫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只有眼底还残留着些许疲惫。他的目光在左航睡翘的头发上停留了两秒，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你的药很有效。"朱志鑫放下碗，"衣服我会赔你新的。"

左航摆摆手："不用，反正也是旧......"

话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冲进工作室，为首的正是昨天送快递的小哥——只不过现在他一脸惶恐地被夹在中间。

"朱总！总算找到您了！"领头的男人如释重负，"我们找遍了整个......"

左航抄起扫帚挡在朱志鑫面前："你们干什么的！"

一阵尴尬的沉默。

朱志鑫轻咳一声："林默，你们吓到我的......"他顿了顿，"房东了。"

"房东？"林默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朱志鑫身上那件明显小一号的衬衫上。

左航慢慢放下扫帚，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等等，你真是......那个朱氏集团的？"

朱志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卡放在工作台上："现在可以谈谈安神香的事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黑卡反射的光晃得左航眯起眼。他突然觉得昨晚那个发着高烧、脆弱地抓着他手腕的男人，和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太子爷简直判若两人。

"行啊。"左航从柜台底下摸出个老式计算器，"先说好，我的咨询费按分钟计。"

朱志鑫看着计算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第一次觉得，这次的江南之行或许不会那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