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暴雨持续到深夜。

左航蜷在工作室的藤椅里，怀里抱着刚出炉的安神香。这种天气他的失眠症总会加重，不得不加大香料的剂量。铜壶里的水已经烧开第三次，他却懒得起身去泡茶。

风铃突然响了。

左航以为是风，抬头却看见朱志鑫站在门口，浑身湿透。昂贵的西装吸饱了雨水，头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整个人像是从河里捞出来的。

"你......"左航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朱志鑫向前踉跄了一步。左航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异常潮红，呼吸急促得不正常。

"见鬼！"左航扔下香囊冲过去，手刚碰到朱志鑫的额头就被烫得缩了一下，"你发烧了！"

朱志鑫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嘴唇因为高烧呈现不自然的艳红。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声含糊的咕哝，然后整个人向前栽去。

左航勉强接住这个比自己高大半头的男人，被压得后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朱志鑫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颈侧，带着淡淡的酒精味。

"真是欠你的......"左航咬牙把人拖到里间的榻上，手忙脚乱地解开对方湿透的西装。当他扯开衬衫时，一片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让他不自觉地别开眼。

翻箱倒柜找出退烧药，左航又冲了杯自制的草药茶。他扶起朱志鑫的头，对方却下意识地偏开脸。

"喝下去，不然你会烧成傻子。"左航捏住他的下巴，硬是把药灌了进去。

朱志鑫皱眉咽下药汁，突然抓住左航的手腕："香......"

"什么？"

"你身上的......香气......"朱志鑫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皮沉重地垂下，"帮我......"

左航愣在原地。朱志鑫的手心烫得吓人，却握得很紧，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犹豫片刻，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安神香囊，轻轻塞到朱志鑫枕边。

神奇的是，不到十分钟，朱志鑫的呼吸就变得平稳绵长。左航蹲在榻边，借着昏黄的灯光打量这个陌生男人。睡着的朱志鑫看起来年轻许多，长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怪人。"左航小声嘀咕，轻手轻脚地站起身。他本想回自己房间，却鬼使神差地抱了床被子，在榻边的地板上打了地铺。

窗外的雨声渐小，工作室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和那缕若有若无的安神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