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江淮棠正坐在办公室靠窗的位置数作业，指尖划过一摞摞练习册，孙固言严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上课不好好听讲，下课不会的又不问，让你当数学课代表就是这样对待数学的？” 话语里的火气几乎要溢出来，吓得陆丝敏低着头，指尖紧紧攥着衣角，一声不敢吭。
训斥了几句后，孙固言深吸一口气，对陆丝敏说：“去，再去把刘瑶澄、马晨风、何沁、陈欣叫来。”
陆丝敏应声时声音都带着点发颤，她偷偷朝江淮棠投去一个“救命”的表情，然后赶紧转身往门口走，江淮棠心里默默的也替她捏了把汗。
孙固言指着马晨风，语气不容置疑：“你们几个，一个一个在我面前把题讲清楚了再走。你先。”
马晨风赶紧往前挪了两步，目光对上了旁边的江淮棠，带着点无措。孙固言盯着她，质问道：“昨天晚上的作业怎么回事？这一面就对了两道题？”
“昨天晚上做作业的时候太困了，脑子不太清醒……”马晨风性子坦率，实话实说。
“太困了？”孙固言皱眉，“所以你都把数学作业放到最后做？”
“不是，是昨天数学作业有点多。”马晨风小声辩解。
“那为什么别人不觉得多，就你觉得多？”孙固言打断她，“别讲废话了，先到旁边反思去。刘瑶澄，过来。”
马晨风捏紧拳头，抿着唇退到一边。江淮棠在旁边看着，心里泛起一阵同情。
这时，陈鑫宇拿着一本数学试卷走进来：“老师，您布置给我的题我做完了。”
孙固言的态度瞬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脸上缓和了不少：“好，我看看。”他从桌上翻出答案，低头批改起来。
江淮棠瞥了一眼，心里不禁嘀咕：单独开小灶？
孙固言眉头微拧，陈鑫宇竟然也只做对了两道题，语气却很平缓：“我昨天布置给你的这些题偏难，做错得多也正常。再好好练练，多做这类题，以后才能跟别人拉开差距。”
江淮棠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刚刚被批评的全是女生，难道孙固言重男轻女？
她随手翻了翻手里的作业，不少男生昨晚的作业也错得厉害，甚至有很多人只对了两道题。果然……
下课后，江淮棠借着查作业的名义，又来到办公室继续观察。
没多久，孙固言果然又叫来了一个女生，不过这次是文科班的唐雨柔。
“你跟我说实话，开学考试卷是不是抄别人的？”孙固言盯着她问。
唐雨柔连忙摇头：“孙老师，我没有抄。”
“你还敢说谎？”孙固言提高了音量，“平常只能考60多分，这次开学考考98？”
“老师，我这个假期去补课了。”唐雨柔的声音带着委屈。
“补什么课能有这么大效果？”孙固言冷笑，“告诉大家，大家都去补课好了，还在这里上什么课？”
唐雨柔喉咙发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江淮棠实在看不下去，走到孙固言面前：“老师，我记得唐雨柔之前数学没那么差，可能只是几次考试发挥失常。这次开学考试卷不算难，她确实有能力考这个分数。”
孙固言抬眼看向她：“数学作业查完了？”
“查完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
“老师……”
“还有什么事？”孙固言不耐烦地问。
江淮棠从文科班那摞作业里随便抽了一本递过去：“有份别的班的作业混在我们班了。”
“你们这些课代表怎么这么粗心？”孙固言接过，扫了一眼，对唐雨柔说，“别的不多说了，你先把你们班这个叫赵林希的叫过来。”
趁着孙固言翻看作业的间隙，唐雨柔赶紧回了教室。没多久，赵林希跟着她走进办公室，正好和江淮棠遇上。江淮棠笑着朝他打招呼，他却迅速避开了眼神，脸上没什么表情。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唐雨柔站在原地，目光直直地望着走出来的江淮棠，眼神里带着几分愣神。
江淮棠注意到她的视线，挑了挑眉：“盯着我干嘛？道谢的话就免了，听着肉麻。”
唐雨柔抿了抿唇，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要帮我？”
江淮棠摆了摆手，语气随意：“不算帮吧，我就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对！看不下去他那种重男轻女的表现，所以你也别太感动了。”说完，她朝唐雨柔挥了挥手，转身就走，“走了。”
唐雨柔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心里还有些疑惑，但一丝莫名的感激却还是在心底泛了起来。
办公室里，孙固言看着站在面前的赵林希，语气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赵林希，自从上个学期你和沈稚闹别扭的事情发生以后，你就一直是这个状态，能不能好好调整一下？再不调整，你的数学都要烂成一锅粥了。我记得你以前在实验班，数学也不差呀，怎么现在这么糟糕？”
赵林希始终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任由孙固言训了好几句。
等孙固言的声音停下，他才默默转身，往办公室外走。
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吴和燕，他脚步顿了顿，依旧没什么表情，想侧身从旁边绕过去。
吴和燕伸手拦住了赵林希：“赵林希。”
赵林希的脚步顿住，却没回头。
“我听说上个学期沈稚和你打架的事了。”吴和燕的声音带着点犹豫。
赵林希终于侧过脸，语气冷淡：“说完了？”
“他……为什么打你？”吴和燕追问。
赵林希扯了扯嘴角，带着点自嘲：“因为我可能知道江淮棠谣言的隐情，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吴和燕的脸色白了白，急忙解释：“对不起，我确实中间插了一手，但这些都是别人让我这么做的，我发誓……”
“从此以后，我们就没什么关系了吧。”赵林希打断她，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可……我们不是从初中就是朋友吗，就要这么轻易断绝关系吗？”吴和燕的声音带上了点委屈。
“从现在开始，”赵林希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以后我们都当做不认识。”
说完，他没再看吴和燕一眼，转身快步离开，留下吴和燕一个人站在原地，回忆慢慢浮现上来。
那天晚自习前，
周启铭靠在走廊栏杆上，双手插兜，语气直白：“说吧，特意把我们俩叫出来，到底有什么事？”赵林希站在旁边，也跟着看向吴和燕，附和道：“同问。”
吴和燕突然笑了一下：“我们都是好朋友对吧？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你们俩帮我一个忙。”
赵林希皱着眉警觉的说：“感觉不像什么善茬。”
吴和燕摇头：“怎么这么说？我难不成还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啊？”
周启铭有些好奇：“那你说说看？”
吴和燕摸了摸鼻子：“想请你们投票的时候投于晓晴。”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道，赵林希继续说：“我都听说江淮棠要报名了，你和她不是玩的挺好的吗，为什么要我们帮别人？”
吴和燕挥挥手：“哎呀，这就是在帮她，这种省级比赛呀水深，可千万不要让她沾上这种污水，对她不好。”
周启铭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赵林希，然后又看向吴和燕：“我们选择弃票不行吗？”
“不行，班主任有规定，不让弃票。”
周启铭眯着眼想了一下，又问道：“那既然是我们帮你，你会给我们什么好处？”
吴和燕像是早就想好了一般：“请你们吃饭，够不够仗义？”
周启铭点点头，这交易好像不算差：“那行吧，反正就是投她一票就行对吧？”
赵林希用手拐了一下周启铭：“怎么那么容易被人收买啊你？”
赵林希，你这次投票选于晓晴，我把我所有动漫会员都借你看，不管是新更的还是老番，都能看，这样行吧？
赵林希想了好一会才缓缓点头：“好吧好吧。”
周启铭笑了起来：“行啊吴和燕，你可真会投其所好，早知道我刚刚多要点报酬了。”
吴和燕笑着说：“不行，说好什么就是什么了，记得哈，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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