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的倒数第二次摸底考如期而至,试卷难度和上次相差不大。成绩出来时,江淮棠的数学依旧稳在年级前十,这次是第七名,算是保住了优势;物理比上次稍低几分,但也在预期范围内;最让人惊喜的是语文,直接突破到120分以上,在班里排到了第五名。她捏着语文答题卡,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连翻卷子的手都带着点雀跃。
林淑贞又把她叫到办公室,逐题分析语文卷:“选择题只错了一个,比上次进步太多,要继续保持这个状态。”江淮棠听得认真。
可一想起英语成绩,心里又有点发沉——英语还是在100分左右晃,离她想考的130分差了一大截,她悄悄在心里叹:“唉,英语想上130,难啊~” 但叹完气,还是把英语真题卷塞进了书包,打算晚上接着刷。
中午吃饭时,马晨风端着餐盘坐在她对面,语气带着点疲惫:“江淮棠,你最近考试都挺不错的吧?我就不行了,感觉怎么学都好累。”
江淮棠放下筷子,看着她耷拉的肩膀,轻声鼓励:“没事的,你努力了肯定会有回报。我上个学期不管怎么拼,成绩都上不来,可一直没放弃,现在不就好起来了吗?”
“可我总担心高考会砸。”马晨风的声音低了些。
“千万别这么想!”江淮棠赶紧打断她,眼神认真,“你平常那么努力,笔记记得比谁都细,刷题也从没偷懒,高考怎么可能砸?得对自己有信心啊!”
马晨风愣了愣,看着江淮棠笃定的样子,慢慢点了点头,嘴角也牵起一点笑意:“嗯,你说的对,不可能考砸。”
这天课间,温寂姝眼圈红红的来找江淮棠,声音带着点委屈:“棠棠,我发现你最近每次考试都好厉害,可我这次好像又考倒数了。”
江淮棠放下笔,拉她在旁边坐下:“可能是我最近刚好开窍了。你呢?有没有好好找过考差的原因?”
“找了,”温寂姝叹着气,手指绞着衣角,“数学考得特别差,英语和语文的优势也没保住,物理更别说了,能考40分都要谢天谢地。我之前还报了数学补习班,可感觉一点用都没有。”
“用心学肯定能学进去的,而且你身边不是还有林霄逸吗?他理科那么好。”江淮棠提醒她。
提到林霄逸,温寂姝更无奈了:“唉,他讲题我根本听不懂,还不如你上次给我讲的有用。之前你教我的那个数学解题小技巧,后来碰到类似的题,我基本上都能做对。”
江淮棠笑了笑:“其实你自己也可以总结这种小技巧,记下来反复用,慢慢就熟练了。”
“对了!”温寂姝忽然想起什么,凑过来压低声音,“我这次上补习班,听到一个物理小技巧,我跟你说说……”两人头挨着头,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起各自知道的解题方法,刚才的愁绪也散了不少。
过了几天到周末,瞿知珩拿着平板来找江淮棠,点开一个视频:“给你看个东西。”
江淮棠扫到视频标题里的“蒙题”二字,挑眉打趣:“怎么?开始不走正规渠道了?”
瞿知珩笑着摇头,把视频调慢:“正规渠道肯定要走,但这个可以看看,要是真碰到解不出来的题,关键时候能救个急。”
视频里的技巧不是‘三长一短选最短’那种瞎蒙,是有分析逻辑的。它是结合题干关键词、选项关联性来排除错误答案,甚至会教怎么根据知识点反推合理选项。江淮棠越看越觉得有用,赶紧拿出之前专门记解题技巧的本子,把视频里的方法一条条抄下来,旁边还标注着“物理选择题可用”“英语做题方法”。
江淮棠以前总觉得,高三该是段熬人的日子,满是做不完的题和喘不过气的压力。可真走到这会儿,她倒觉得心里亮堂堂的——有一起拼的朋友,有看得见的进步,连每天刷题都透着股盼头。
只是她总把每次模拟考看得太重,像对待高考一样绷紧神经。考场上笔尖不停转,考完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也会像高考结束似的,想暂时松口气歇一歇。可她心里清楚,这不是真的高考,没法彻底放下担子,短暂的放松后,第二天还是要拿起真题卷接着赶。
这份“像高考又不是高考”的落差,偶尔还是会让她觉得有点煎熬——明明已经拼尽了一次力,却还得攥着劲,等那个真正能彻底放松的夏天。
尽管偶尔会因“不是真高考”的落差觉得难熬,但每次走进教室,看见大家都埋着头在题海里赶进度;或是抬眼时,刚好撞上瞿知珩投来的微笑,眼底的暖意像揉了点阳光——江淮棠心里那点疲惫就会散掉大半,只剩一个念头格外清晰:反正就最后几天了,再拼一把,没什么大不了的!
瞿知珩和何砚舟之间,渐渐没了以前互相比着刷题的较劲劲儿。有时遇到难题,两人不用多说,只是递过一张写着解题思路的纸条,或是抬眼对视一下,就懂了对方的想法;更多时候,他们只是沉默地并肩坐着,笔尖同时落在卷子上,书写声混在一起,没有多余的话语。
但那份默契从没淡过——比如瞿知珩刚做完物理压轴题,转头就看见何砚舟递来的半块橡皮;比如何砚舟纠结数学选择压轴题时,瞿知珩会悄悄把自己画了重点的题干推过去一点。不用刻意比较,不用多言,只凭这点沉默里的合拍,就知道彼此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使劲。
在这高三的日子里,孟梧鱼传八卦的心思也淡了不少。虽然她对陆博言的心意没减,却不再总围着人打听他的消息,只是偶尔路过他座位时,会悄悄多望他几眼,将那份心思藏进了低头刷题的间隙里。
吴和燕心里或许还揣着几分意难平,但也收起了情绪,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她卯着劲啃生物知识点,有好几次生物试卷发下来,鲜红的90+分格外显眼,连生物老师都在课堂上夸她进步显著。
不知不觉就到了江淮棠的生日。她本没心思琢磨怎么过,可爸妈还是记着——苏岚亲自送来了蛋糕,还附带一个小巧的皇冠头饰,笑着说是“成人礼,要让小棠漂漂亮亮的”;江启东则寄来个木质相框,框边印着“金榜题名”四个字,里面留了空位让她放照片,江淮棠翻出家里的“四”人全家福塞进去,大小刚好合适。
瞿知珩也准备了礼物,是一副浅灰色的耳机。“学累了就听听音乐,别总绷着。”他把耳机递过来时,语气轻轻的,眼底带着点暖意。江淮棠捏着耳机盒,心里热乎乎的。
许悦绮也没忘她的生日,送了本封面素净的课外书。“书里的女主特别勇敢,不管遇到什么都不放弃,”许悦绮拍了拍书脊,“我觉得你和她很像,要一直这么坚毅下去。”后来江淮棠特意挑了个绣着小雏菊的精致手提包回礼,许悦绮收到时笑得眼睛都弯了。
没有热闹的庆祝,可这些细碎的心意裹着暖意,让江淮棠觉得格外幸福。高三的压抑,好像也在这样简单的小美好里,悄悄淡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