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用完餐后,我回到了金泰亨的别墅。由于还有应酬在身,金泰亨与田柾国只是将我送到门口,便转身离开了。踏入玄关的一刻,感应灯应声而亮,暖黄色的光晕柔和地洒下,落在她那并无起伏的小腹上,仿佛蒙上了一层虚伪的薄纱。我微微佝偻着腰,扶着墙壁缓缓换鞋,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得极缓——自从确认怀孕的那一刻起,这样“小心翼翼”的姿态便成了我的保护色。它既能悄然麻痹金泰亨的警惕,又能让我以“孕期不适”为借口,轻松避开那些不愿面对的纠缠与试探。
监狱的电话像催命符,凌晨三点准时炸响在空旷的公寓里。我从床上弹坐起来,眼底没有半分刚睡醒的迷茫,反而亮得吓人,像饿狼闻到了血腥味。我慢条斯理地接起电话,指尖在床单上轻轻划着,

钟情,声音懒懒散散:“死了?”
狱警“……是,钟女士抢救无效,确认死亡。”
狱警狱警被她这反应噎了一下,顿了顿才继续,“她昨晚闹得特别凶,砸碎了餐盘,用碎瓷片划自己的胳膊,嘴里一直骂……骂得很难听。”
钟情“哦?骂什么了?”我突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反而透着股兴奋的期待,“
钟情“骂我是野种?还是骂我靠男人上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嗤笑一声,直接挂了电话,赤着脚走到落地镜前。镜子里的女人穿着丝质睡裙,小腹微隆,脸上却带着种近乎癫狂的明艳。哟抬手抚上自己的脸,指尖划过眼角:
钟情“老东西,总算死了。早该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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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尸房的寒气裹着消毒水味扑过来,我却嫌恶地皱了皱眉,仿佛闻到的是垃圾场的馊味。白布下的人缩成一团,皮肤蜡黄松弛,嘴角还歪着,像是死前还在嘶吼。我绕着停尸床走了半圈,高跟鞋的声音在死寂里敲得人心慌。
钟情“啧啧,看看你这鬼样子。”
我终于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那具尸体。我的语气冷漠而挑剔,仿佛在打量一件做工粗糙、毫无价值的商品,目光中满是审视与不屑。
钟情“活着的时候像条疯狗,死了也像块烂肉,真是从头到脚都透着恶心。”
我俯下身,一把将白布掀开,尸体的惨状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那苍白的皮肤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仿佛诉说着某种残酷的挣扎;脖子处还留有勒痕,泛着淤血的青紫色,像是最后时刻无声的呐喊。我凝视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嘴角忽然扬起一抹笑意,那笑声低沉而冰冷,宛如霜雪落地,在静谧的停尸房中悄然荡开,激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回响。
钟情“怎么?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想用自残逼我来见你?可惜啊,你这点苦肉计,在我这儿早就过时了。”
钟情我伸手,用戴着钻戒的指尖戳了戳尸体僵硬的脸颊,力道不轻:“还记得吗?我十二岁那年,你赌输了钱,把我锁在地下室,让我跟老鼠抢面包。你说‘死丫头片子,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现在看看,到底谁是浪费粮食的废物?”
钟情“你以为你死了就能解脱?”
狱警这时,旁边的狱警忍不住开口:“钟小姐,请注意场合……”
钟情“滚开。”我头都没回,眼神冷得能杀人,
钟情“我跟我‘好妈妈’说话,有你什么事?”转回头,继续对着尸体说,
钟情“你昨晚骂我什么来着?骂我怀野种?骂我靠勾引男人爬上来?”忽然提高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
钟情“是!我就是勾引男人!我就是靠男人!总比你这个只会骗、只会卖的老婊子强!你以为你当年跟那些老光棍鬼混的时候,我没看见?你用骗来的钱买酒喝,把我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还有你找的男人猥亵我的时候,你装作视而不见,现在终于得到了报应,”
尸体自然不会给出任何回应,唯有我的声音在空旷中肆意回荡。仿佛嫌这一切还不够令人战栗,我猛然伸手,一把揪住尸体的头发,带着无法抑制的情绪,狠狠地将它朝床头砸去!那一声闷响,在死寂的空间里犹如惊雷般炸开,却又迅速湮没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钟情“你说话啊!你不是最会骂我吗?起来骂啊!”
钟情我眼底翻涌着猩红的戾气,脸上却挂着扭曲的笑,“你不是说要化作厉鬼缠着我吗?来啊!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鬼凶,还是我心狠!”
狱警狱警吓得赶紧上前拉住她:“钟小姐!你冷静点!这是停尸房!”
我突然被拉开,却笑得更疯了,眼泪都笑出来了,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睡裙上洇出深色的痕:
钟情“冷静?我凭什么冷静?这个女人毁了我半辈子,现在她死了,我高兴!我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我猛地甩开狱警的手,指尖不经意间拂过发丝,将那凌乱的几缕青丝重新捋顺。片刻之后,我已换上了一副冷艳的姿态,仿佛方才那个失控的身影并不属于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脸颊上的痕迹,随后带着几分嫌恶,将它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连目光都懒得在那团废弃的白纸上多作停留。
钟情“行了,别让她在这儿碍眼。火化,骨灰给我扬去臭水沟里——她这辈子最喜欢往脏地方钻,那儿才是她的归宿。”

走到门口时,我忽然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望向那具被白布重新覆盖的尸体。我的声音轻若一声叹息,却如同淬了毒般冰冷刺骨:“……”
钟情“啊,对了,有件事倒是忘了告诉你。你日思夜想的那个赌鬼前夫,早在十几年前那个寒冷的冬天,就已经死在了我的手上。真讽刺啊,你让我买的感冒药,本以为只是寻常的小事,却成了他的催命符。野狗啃噬过后,他那副骨头架子,如今怕是连形状都拼不回来了。你们这对冤家,如今倒是可以结伴黄泉路上走一遭了,继续斗吧,看谁咬得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