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一坐进车里，我便迫不及待地脱下那条沾满寒气的睡裙，换上了金硕珍的助理递来的高定套装。衣服贴合着肌肤，带来一丝暖意，却也让我感受到某种无形的分量。我拿起小镜子开始补妆，指尖轻抹间，口红被涂得又红又艳，仿佛刚刚吸饱了鲜血般张扬而刺目。助理静默片刻，随后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到我面前，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未曾言明的情绪。

助理助理小心翼翼地递过手机：“钟姐，张医生发消息问……要不要帮忙处理后事。”

我扫了一眼屏幕，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跃动，敲击出一串干脆利落的文字：

钟情【不用。不过倒是要谢谢你，你给她寄的那些我‘陪金泰亨”的照片，把她刺激得差点中风，也算帮我提前报了仇。】

发送成功后，我把手机扔到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明艳又残忍。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我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像极了我这双手沾满污泥却依旧伸向顶峰的人生。

钟情“开车。”她对着司机抬了抬下巴，语气轻快，“去剧组，今天要拍重头戏，可不能迟到。”

至于停尸房里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不过是我人生路上一块被碾碎的烂石头，连让我回头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毕竟，恶鬼从来不会为地狱里的同类流泪，只会踩着他们的尸骨，笑得更疯，爬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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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棚的百叶窗拉得很低，冷白的光线斜斜切进来，刚好落在轮椅上的吴世勋身上。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衬衫，袖口随意挽到小臂，一道蜿蜒的旧疤爬过腕骨——那是当年被钢管砸断神经时留下的印记，至今还让他左手握相机时，指节会不受控地发颤。

吴世勋“色温调暖两度。”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指尖在相机背屏上点了点布景里的旧沙发，

吴世勋“这组照片要拍‘家’的感觉，不是坟场。”

棚门被推开时，风卷着香水味涌进来。我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到布景前，皮草大衣扫过地面，在寂静里划出细碎的响。我盯着背景板上刻意做旧的棚户区涂鸦，忽然笑了，指尖划过墙上贴着的老照片——那是她和吴世勋当年挤在出租屋里拍的，照片里的她穿着他的白T恤，笑得没心没肺。

钟情“吴先生倒是念旧。”语气懒懒散散，却像在揭一道结痂的疤，

钟情“连拍照都要复刻我们当年住的狗窝。”

吴世勋转动轮椅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时没什么波澜，只有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他抬手，左手握紧相机，指节因用力泛白，却稳稳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定格。

吴世勋“钟小姐今天穿得像孔雀，是怕别人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钟情挑眉，走到他轮椅旁弯腰，指尖几乎要碰到相机镜头：“听说你上个月刚从康复中心出来？洪帮义子的身份确实好用，被人打成植物人还能醒，连监狱都待不安稳。”盈盈的，话却淬着毒，

钟情“可惜了这双腿，当年你就是靠这双腿，背着我在雨里跑三条街买热馄饨的，现在只能在轮椅上看我怎么被金泰亨捧在手心。”

吴世勋“捧在手心？”吴世勋忽然笑了，笑声很轻，却带着钝痛，

吴世勋“是像捧易碎品一样，怕我这个‘前任’抢回去，所以让人把钢管往我脊椎上砸？”他抬眼，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吴世勋“还是像攥猎物一样，把你锁在身边，连我们当年攒钱买的第一台相机，都要让人扔进江里，毁尸灭迹？”

我脸上的笑僵了半秒。我当然记得那台相机，是吴世勋用三个月打工钱买的，镜头里存着他们所有的青涩时光。后来金泰亨背着自己，让手下把相机砸得粉碎，

甚至连我何吴世勋一起纹的花，都被他亲自碾碎，只有我自己清楚，那种失落，酸涩，落差，还有愧疚把自己每天晚上折磨的快窒息了。

我叶清楚只有自己离他远一点，才能让他吴世勋好好的活着。

钟情“那是你活该。”我很快恢复如常，俯身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

钟情“谁让你不肯放手？金泰亨警告过你，离我远点，是你自己非要撞上来。”

吴世勋“警告？”

吴世勋转动轮椅后退半步，指尖在相机上快速操作，背景板上突然投出一张照片——那是三年前的雨夜，金泰亨的手下拖着他往货车后斗扔，而远处路灯下，我站在金泰亨身边，侧脸冷得像冰。

吴世勋“这张照片里，你明明看见了，却没说一句话。”

他调出另一张转账记录截图，

“还有这个，当年砸我的钢管，是你亲手联系的卖家，对吗。我知道你心狠，可是我不知道你竟然对我叶下得去狠心？”

背景板的光映在我脸上，明明灭灭。她看着照片里自己冷漠的侧脸，

指尖在大衣口袋里悄然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我的确联系了卖家，但那是在金泰亨将自己身上的纹身彻底抹掉之后。那一刻，仿佛某种执念被硬生生撕裂，我感到愤怒，却也无能为力。我只是想让吴世勋离开，用这种方式给他一个教训——可如今，一切似乎早已脱离了我的掌控。

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教训吴世勋罢了，却万万没料到，那些人竟是金泰亨的手下，更没想过他的手下竟会如此心狠手辣，痛下死手。然而，这些解释在吴世勋拿出的证据面前，显得轻如鸿毛，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其吹散。

钟情“所以你今天约我来，是来翻旧账的？”

钟情直起身，理了理裙摆，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慵懒，

钟情“可惜啊，我现在怀了金泰亨的孩子，他为了我连洪帮的面子都敢不给，你觉得你这点证据，能奈我何？”

吴世勋“我没兴趣动你肚子里的种。”吴世勋收起相机，指尖轻轻敲着轮椅扶手，每一下都像敲在旧伤口上，

吴世勋“我要的是当年你从我这儿骗走的那块合同，是你靠着金泰亨撑腰，抢走的影视公司股份。”他抬眼，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

吴世勋他抬眼，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或者，你告诉我当年金泰亨逼你的真相——他是不是拿什么威胁你？是不是用我的命逼你签了协议？”

钟情忽然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摄影棚里回荡：“吴世勋，你还是这么天真。她转身走向门口，皮草大衣扫过布景里的旧沙发，带起一阵灰尘，

钟情“真相？在这个圈子里，真相就是谁的拳头硬，谁就说了算。金泰亨能为我把你踩进地狱，就能护我一辈子，你呢？你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走到门口时回头，对着他笑得明艳又残忍：“对了，忘了告诉你，你当年在我生日时刻的相机背带，我让金泰亨融成了戒指，戴在手上呢。”

钟情“你看，连你留下的东西，都在帮我往上爬。”

棚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吴世勋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指尖缓缓握紧相机，指腹擦过冰凉的金属机身——那上面还留着他当年刻的“晴”字。背景板上的棚户区涂鸦在暗光里扭曲，像他们被碾碎的过去。

他轻轻笑了笑，转动轮椅回到相机前，调出刚才拍的照片。屏幕上钟晴的眼神锋利如刀，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吴世勋“游戏才刚开始。”他对着照片低声说，指尖在快门键上顿了顿，最终按下，

“当年金泰亨为你毁了我的一切，现在，我就要让他为你，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镜头里的光明明灭灭，映着他眼底翻涌的恨，也藏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未死的余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