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拍完戏后,我独自坐在化妆间里,对着镜中那个眼尾微挑、透着几分凌厉感的自己轻轻笑了笑。指尖无意识地掠过腰侧——那里隐匿着一块浅粉色的纹身,一个几乎被新花纹掩盖的故事。当时,与吴世勋一同纹下的印记,因金泰亨的发现而被迫抹去。后来,我偷偷重新纹了这个简单的“勋”字,却用繁复的花饰遮去了大半,只余下一角模糊的弧度,宛如一道未曾痊愈的伤疤,隐隐诉说着过往的痕迹。
说实话,这或许就是一种执念吧。明知永远不可能再有交集,却依然无法从记忆中抹去他的身影。每当午夜梦回,那些深埋心底的画面总会悄然浮现,仿佛时光倒流,又见到了那个少年——他的一颦一笑,依旧鲜活如昨,恍若昨日才刚刚擦肩而过。
助理“钟小姐,金总在外面等您。”
助理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怯意。

走出摄影棚,金泰亨正靠在车门边打电话。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白衬衫,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说话时语气温和,甚至会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轻笑,像个教养极好的贵公子。直到看见我走来,他挂了电话,笑意才在眼底淡下去,伸手替我拉开车门,指尖“不经意”地扫过我的腰侧。

金泰亨“腰上怎么还有纹身了?”他声音很轻,像在关心,指腹却用力按在那片皮肤的位置,
钟情不动声色地避开,坐进车里时扯了扯裙摆:“金总这么关心我的纹身,是怕我忘不了吴世勋?”偏头看他,眼底的笑带着挑衅,
钟情“还是嫉妒?嫉妒我们曾经在出租屋里共度的那三年时光,嫉妒他能在我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而你却只能依靠权势和威胁,来买断我的时间?”
金泰亨坐进副驾,慢条斯理地系上安全带,侧脸在车窗透进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嫉妒?”他轻笑一声,转动钥匙发动车子,
金泰亨“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的东西留在我身边。”他忽然转头,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和刚才温文尔雅的模样判若两人,
金泰亨“包括你记忆里的。”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窗外的街景如画卷般一一掠过,我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段记忆。金泰亨的笑容依旧鲜活地浮现在脑海中,那样明朗、那样熟悉,可他的手里却把玩着一把沾血的刀。他的语调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可话语中的内容却冰冷刺骨,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残忍。那画面清晰得如同昨日,甚至连他指尖触碰刀刃时的细微动作都历历在目,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金泰亨“你如果不肯洗掉纹身,甚至还吴世勋敢跟我玩情侣纹身。你说,这样不知死活的人,留着是不是很碍眼?”
那天之后,吴世勋就从医院消失了,再出现时,双腿已废,左手神经断裂,连相机都握不稳。而我,被逼着洗掉了脖子上的情侣纹身,被逼着在他面前砸碎了那台二手相机,被逼着说“我早就不爱他了”。
金泰亨“今天你见他了?”金泰亨忽然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
钟情我收回目光,指尖在包上的金属链条上划着:“见了。他还质问我,问我是不是被你逼的。
钟情我笑了笑,语气残忍又得意,“我说不是,我说我就是贪慕虚荣,就是想踩着他往上爬。你猜他是什么表情?”
金泰亨金泰亨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脸上却依旧带着笑:“一定很难看。”
金泰亨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迷恋,
金泰亨“我就喜欢你这样,钟晴。够狠,够绝,把过去踩在脚下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金泰亨他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声音压低,带着血腥气的狠戾:“但你记住,你的狠只能对着别人。要是敢像对吴世勋那样,在我身上留什么‘纪念’,或者偷偷藏着他的东西…
他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力道轻得像羽毛,语气却淬着毒,
金泰亨“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他剩下的那只手,也彻底废了。”
钟情我心脏猛地一缩,脸上却笑得更艳:“金总放心,我没那么傻。”
钟情我轻轻抬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指尖似乎能感受到那深处跃动的生命。眸光微凝,声音里满是坚定:“如今,我心中只有一个目标——让这孩子平安降生,让我的事业蒸蒸日上。他们,会成为你最骄傲的继承人。”顿了顿,提起那个名字时,语气如同掠过一丝冷风,“至于吴世勋……”话语戛然而止,却已足够表明一切。
钟情稍作停顿,眼底一抹情绪飞快掠过,恍若错觉般转瞬即逝。“他不过是我在年少懵懂时,玩倦了便弃置一旁的玩具罢了。”声音轻描淡写,却掩不住话中那深藏的复杂意味。
金泰亨满意地笑了,重新坐直身体,又变回那个温文尔雅的贵公子,仿佛刚才那个眼神阴鸷的男人只是幻觉。车子驶进别墅区,他侧头看她,忽然说:
金泰亨“下周陪我去参加个晚宴,穿我给你准备的礼服。”他顿了顿,补充道,
金泰亨“吴世勋也会去。听说他最近在跟洪帮的人接触,想拿回城西的地。”
我握着包带的手猛地收紧,指甲嵌进掌心。我清楚的知道,金泰亨是故意的。他就是要让我看着吴世勋在他面前挣扎,看着他们之间最后一点念想被碾碎成灰。
而我,只能笑着点头,像个完美的提线木偶。只是没人看见,垂在裙摆下的指尖,正死死掐着腰侧那道被遮住的纹身,直到掐出一片红痕
车窗外的路灯亮起来,暖黄的光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像极了她藏在“恶女人”面具下的,早已疯魔的心。[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