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另一边,被锁在阁楼的金微微,正用指甲抠着木板缝。阁楼里堆着她当年的东西,包括那个碎瓷娃娃——娃娃被放在角落里,肚子上的裂痕更大了,里面插着支钢笔,笔帽上沾着钟晴的香水味。她抱起娃娃,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溅,露出里面藏着的张纸条——是当年她写的。
“泰亨哥,我们一起死吧。”
她捡起块锋利的瓷片,在手腕上划了道浅痕,血珠滴在纸条上。突然,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接起的瞬间,吴世勋的声音传过来,带着笑意:


吴世勋“金小姐,阁楼的滋味不好受吧?想不想出去,亲手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金薇薇金微微舔了舔嘴角的血,笑了:“你有办法?”
吴世勋“当然。”吴世勋的声音里带着蛊惑
吴世勋“明天我会让人给你送把钳子,你能撬开阁楼的锁。然后去老码头仓库——钟晴会在那里,金泰亨也会去。你只要……把仓库里的汽油桶推倒,剩下的,我来帮你。”
金薇薇“推倒汽油桶?”
金薇薇金微微重复着,眼底亮得吓人,“是要把那个女人,和泰亨哥一起,烧了吗?”
吴世勋“只要你想。”
吴世勋吴世勋的声音冷了下来,“但你记住,要是你敢耍花样,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金泰亨。”
挂了电话,金微微握着瓷片,在墙上画满了叉,每个叉上面,都写着钟晴的名字。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她满是血痕的手腕上,她忽然低低地笑了,像淬了毒的藤蔓,缠向即将到来的、烧得通红的地狱。
时间转换

老码头仓库的铁门“吱呀”晃着,风卷着铁锈味灌进来,吹得我裙摆贴在腿上。
当我踏入这个地方,四处张望却并未看到边伯贤的身影时,心中便已明白,自己是被吴世勋算计了。一种被戏弄的愤怒与无奈感悄然涌上心头,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

吴世勋“比我预想的早来十分钟。”
吴世勋吴世勋的声音裹着狠,枪口缓缓抬起来,对准我的小腹,“钟晴,你当年跟着金泰亨睡到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我没退缩,心中的怒火反而愈发炽烈,向前逼进了半步。高跟鞋狠狠踩下,碾碎了地上的玻璃碴,发出细碎而冷厉的声响,仿佛连空气都被这突兀的破裂声割裂出一丝颤栗。脚下的疼痛与内心的愤懑交织成一股无法遏制的力量,推动着我继续向前,目光如刀锋般直刺向对方。

钟情“想过。想过你会像条疯狗一样追着我咬,想过你会用枪指着我——但没想起,你连站着和我对峙的资格都没有。”
吴世勋“资格?”
吴世勋突然低笑,笑声里全是淬毒的恨,
吴世勋“我心疼你……你杀了我的父亲,尽管他或许罪有应得,但你却精心设局,将我推入监狱的深渊。而你自己呢?却已然爬上金泰亨的床……”
吴世勋“你之前探视我的时候,说爱我的模样,如今在他怀里撒娇时,会不会觉得恶心?”
他猛地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她的耳际飞过去,打在身后的汽油桶上,溅出几滴黑油
吴世勋“你以为金泰亨真信你?他早知道你和我合作,仓库里的军火,根本就是他设的局!”
我的脸色终于白了。我攥着打火机的手开始发颤——算准了金微微的疯,算准了吴世勋的恨,却漏了金泰亨藏在温和下的杀心。风突然变大,吹得远处的汽油桶“哐当”相撞,我看见吴世勋眼底翻涌的毁灭欲,那是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的狠劲。
钟情“你不敢杀我。”
我强迫自己稳声,却在吴世勋枪口又往前递了递时,喉咙发紧——我是狠,是会算计,但在真枪实弹的死亡威胁前,藏在骨子里的恐惧还是破了防。
吴世勋看穿了我的慌,轮椅猛地往前滑,一把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要捏碎我的骨头:

吴世勋“不敢?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孽种一起死——反正金泰亨也不在乎,他只在乎怎么借我的手,除掉你这个随时会反咬的毒瘤!”

我的呼吸乱了。看着吴世勋眼底的猩红,看着他扣在扳机上的手指越收越紧,突然疯了一样往前倾身——唇狠狠撞在他的唇上,带着咬破自己下唇的血腥味。
这一吻又狠又乱。我的牙齿刮过他的唇,舌尖带着颤抖的恐惧,却故意往他唇缝里探,像濒死的猎物在绝境里抓最后一根稻草。吴世勋的身体僵了,扣着我手腕的力道松了半分,枪口微微下垂——他恨我的背叛,恨我的寡情,可这带着血腥味的吻,还是勾动了他心底没烧尽的执念。

趁机抬手,指甲狠狠挠在他的刀疤上,趁着他吃痛的瞬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枪,调转枪口对准他的胸口。我喘着气,唇上还沾着他的体温和自己的血,眼底却重新燃起狠戾:
钟情“吴世勋,别逼我。”
吴世勋抹了把唇角的血,突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
吴世勋“逼你?你现在和我一样,都是被人利用完的弃子!”

金泰亨没走。他站在楼梯口,指尖捏着布偶碎片转了两圈,瓷片边缘刮得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眼底扫过满地汽油桶,扫过钟晴抵着吴世勋胸口的枪,最后落在吴世勋手里燃着的打火机上,嘴角反而勾起抹冷得刺骨的笑
金泰亨“吴世勋,你以为烧了这里,就能拉着我们陪葬?”
他缓缓迈步而下,皮鞋踩在地上的玻璃碴上,发出细碎的碾压声。那声音在空旷的仓库中四散开来,撞上墙壁后又折返回来,化作一阵低沉的回响,仿佛连空气都被这刺耳的声响割裂出了一道道无形的裂痕。
金泰亨:“仓库后门的消防通道,我早就让人焊死了。你那几个守在外面的心腹,现在应该已经被我的人扣住了——你手里的打火机,烧不掉别人,只能烧你自己。”
吴世勋捏着打火机的手猛地一紧,火苗晃了晃差点灭了。他盯着金泰亨毫无波澜的脸,突然明白过来——从金微微回国那天起,都在金泰亨的计划内,连带着钟晴,都只是金泰亨用来清理门户的工具。

我的脸色骤然苍白如纸。抵在吴世勋胸口的枪微微颤抖起来,枪口不由自主地向下偏移了半分。我不畏惧算计,也不害怕博弈,却唯独无法承受这满仓库的汽油被点燃的后果,更怕自己连攀上顶层的机会都彻底丧失。风裹挟着浓烈的汽油味钻入鼻腔,我死死盯着吴世勋手中摇曳的火苗,突然间,手中的枪“哐当”落地。我像失控一般猛扑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胳膊,脸深深埋进他那沾染烟味的外套里。我心里清楚,这场博弈中,金泰亨靠不住,任何人都无法依靠,唯一的生路只能靠自己。而此刻,我唯一能赌上的,只有吴世勋对我残存的那一丝感情。
钟情“世勋,我错了……”声音发颤,带着刻意装出来的哭腔,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袖口,
钟情“我不该跟金泰亨走,不该骗你——你把火灭了好不好?我们别死在这里,出去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帮你对付金泰亨,帮你抢回洪门的地盘……”
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好话,把所有利己的算计裹进示弱的壳里——我清楚吴世勋的软肋,清楚他哪怕恨到极致,心里那点没烧尽的旧情,还是能成为我活命的筹码。我甚至故意用指甲轻轻划着他的手腕,像从前两人亲近时那样,带着点讨好的软:
钟情“你不是心疼我吗?我怕疼,我们出去,我陪你养伤,陪你把失去的都拿回来……金泰亨根本不在乎我,他只把我当棋子,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对不对?”

吴世勋捏着打火机的手指松了松。火苗在风里明灭,映着钟晴埋在他怀里的侧脸——她的睫毛在发抖,不是因为怕他,是怕死。可这掺着算计的示弱,还是戳中了他心底最软的那处。他恨她的背叛,恨她的寡情,却在她抱着自己求活命的瞬间,想起了当年她躲在他身后,那么倔强的颤抖。
吴世勋“真心?”他低笑出声,声音哑得厉害,却还是抬手,把打火机的火苗按灭了,
吴世勋“钟晴,你从来都没真心过。”
话虽狠,扣着她腰的手却没推开——他没打算真烧了这里,从一开始,他要的就是逼出金泰亨的底牌,逼钟晴暴露她的利己本性,
吴世勋“但你说得对,死在这里,太便宜金泰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