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年深秋，爬山虎把柠檬设计工作室的外墙染成深绿，偶尔有几片红透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正好落在贺池新擦的玻璃门上。
他现在早不是兼职助理了，胸前挂着“项目主管”的工牌，正拿着姜晚柠新改的民宿设计图，跟施工队的人打电话“对，露台的防腐木一定要选进口料，姜姐说不能让客人冬天踩上去觉得凉……”
姜晚柠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指尖划过电脑上“知途娱乐”新总部的设计稿。丁知年上周刚跟她提需求“要给新人留个能晒太阳练歌的小天台，再弄个录音室，隔音效果得顶好，不然苒苒录歌总被外面的吉他声打断。”她笑着加了条备注——天台种上虞苒苒喜欢的郁金香，录音室墙面嵌隔音棉，表面做仿砖纹，呼应老城区的调调。
手机震了震，是虞苒苒发来的消息。
【大白兔奶糖死忠粉】：小柠姐，我下个月开个人演唱会，给你的工作室留了两张票，带宇哥一起来？”
姜晚柠刚回了个“好”，谢宇就推门进来了，手里拎着个保温袋。“刚从芷溪那儿过来，她让我给你带的银耳羹，说你这两天总熬夜。”他把袋子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设计图上，“知途那案子进展怎么样？”
“差不多了，就等丁知年拍板。”她舀了勺银耳羹，甜津津的桂花味漫开，“对了，下个月苒苒开个人演唱会，一起去？”
谢宇点头，视线扫过墙上的日历，忽然笑了“说起来，明天是柠檬设计成立三周年。”
姜晚柠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三年忙得脚不沾地，竟忘了算日子。正想说不用特意庆祝，贺池突然凑过来，手里举着个员工群的聊天记录“姜姐，大家说晚上想订个蛋糕，就在工作室聚聚，行吗？”
窗外的夕阳正好斜斜照进来，落在团队每个人的笑脸上。她忽然想起两年前那个空荡荡的小楼，只有她和贺池两个人，对着第一份书店设计图啃外卖。如今这里挤了十二张办公桌，茶水间的冰箱里永远有虞苒苒寄来的进口牛奶，墙上贴满了客户送的锦旗，最显眼的那面写着“把日子过成诗”——正是当年那个社区书店的老先生送的。
“订吧，”姜晚柠笑着起身，“订个柠檬慕斯，要最大号的。”
晚上七点，工作室的灯亮得像颗星星。谢宇带来了巷口火锅店的外卖，丁知年和虞苒苒也赶来了，手里还拎着个包装花哨的盒子。“知途的新人刚赢了选秀亚军，给你们带了庆功蛋糕！”虞苒苒把盒子打开，上面用巧克力写着“柠檬知途，一起走花路”。
芷溪来得稍晚，和刚从外地回来的沈忆南一起来的。芷溪手里捧着个锦盒，打开是块新绣的桌旗，淡青色的底上爬着几枝柠檬藤，正是工作室的名字由来。“给你铺在会议桌上，下次谈客户，让他们瞧瞧我们老手艺的厉害。”
贺池举着果汁杯站起来“我提议，敬姜姐！三年前你说要走上巅峰，现在咱们离巅峰越来越近了！”
大家笑着碰杯，果汁的气泡在杯壁上炸开。姜晚柠看着眼前的人——谢宇眼里的温柔，芷溪和沈忆南打打闹闹的热闹，丁知年和虞苒苒脸上安静又温暖的笑意，还有团队里一张张年轻又认真的脸。她忽然觉得，所谓巅峰，或许从来不是孤零零站在顶端，而是身边有这些人，一起把日子过成诗，把前路走成花路。
“我也敬大家！过几年我们就把工作室开到南云市中心去，在那里，我们柠檬设计会得到更好的发展！未来我们一起走花路！”
窗外的爬山虎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鼓掌。远处的夜市亮起了灯，烟火气混着晚风飘进来，和蛋糕的甜、果汁的酸、火锅的香缠在一起，酿成了最踏实的人间味道。
芷溪这两天在医院的工作确实顺得不像话。前阵子那个棘手的高龄骨折病人，术后恢复一直牵动着整个科室的心，今天查房时居然能扶着助行器挪两步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笑出满脸褶子，说要把孙子刚寄来的碧螺春分她一半。
还有昨天那场紧急性内镜下异物取出术，从急诊室一路绿灯推进手术室，她作为主刀医生，手稳得像按了定海神针，缝合时连护士长都夸她“针脚比小姑娘绣的花还齐整”。
“说起来，你们科室那面新锦旗，是不是该挂起来了？”沈忆南剥着橘子，把一瓣递到她嘴边，“上周那个病人家属送来的，‘妙手仁心’四个金字，我瞅着比丁知年办公室那面还亮堂。”
芷溪咬着橘子笑，眼底的疲惫被暖意盖过“等忙完这波再说，下周要带两个规培生，得把病例整理得细点。”话刚落，手机响了，是科室护士打来的，说那个高龄病人想让她再去看看。她起身拿外套，沈忆南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橘子皮扔进垃圾桶“我送你过去，今天不是你值班吧，我正好顺道接你回家。”
夜风里带着深秋的凉意，却吹不散工作室残留的甜香。芷溪坐进车里时，瞥见副驾上放着个小盒子，打开是支刻着她名字的钢笔——上次她抱怨值班时总找不到顺手的笔，沈忆南记到了现在。
“对了，”她系安全带时忽然想起，“下周医院有场义诊，在南云老街那边，正好你们设计工作室要去那边开分部，要不要顺路去看看？那边的老房子改造，说不定能给你们点灵感。”
沈忆南发动车子，车灯劈开夜色，照亮前路“好啊，到时候我陪你去。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个老街坊，问问他们想要什么样的‘诗和远方’——毕竟你们设计的，不就是把日子过成他们心里最舒服的样子嘛。”
芷溪望着窗外掠过的灯火，忽然觉得，顺遂的日子从来不是凭空掉下来的。就像工作室墙上那面“把日子过成诗”的锦旗，背后是姜晚柠改了又改的图纸；就像她手里这支钢笔，藏着沈忆南不动声色的惦记；就像医院走廊里越来越多的笑脸，是无数个日夜的细致和耐心熬出来的甜。
车窗外，爬山虎的影子在路灯下轻轻摇晃，像是在为这寻常又踏实的日子，轻轻打着节拍。
虞苒苒接到了一档综艺，是恋综。丁知年看了看合同，皱了皱眉“小苒苒，恋综……你想接吗？”
虞苒苒眨了眨眼，指尖在合同边缘轻轻划着“其实一开始也挺犹豫的，怕被说蹭热度，也怕镜头前不自在，而且主要是我们都在一起了。”她抬头看丁知年，眼底闪着点狡黠的光，“但你看这节目组，说要做‘最真实的相处记录’，还允许带家属探班呢。”
丁知年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所以，你是想让我去当‘显眼包’家属？”
“才不是，”虞苒苒往她怀里蹭了蹭，声音软下来，“就是觉得……如果镜头里能有你的影子，好像就没那么怕了。而且你看，这节目在南云老街录，正好下个月小柠姐他们去那边开分部，说不定还能约着吃火锅呢。”
她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塞进丁知年嘴里，甜味在舌尖漫开时，她轻声说“再说啦，我想让更多人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就像我们这样，挺好的呀。”
丁知年嚼着奶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刚才那点犹豫早散了。她抬手揉了揉虞苒苒的头发，声音带着笑意“行啊，那我就去给你当‘专属探班员’。不过说好了，要是有人敢乱剪辑，我让法务部连夜加班。
虞苒苒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往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就知道你最好！”窗外的月光正好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温柔的糖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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