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203年2月2日凌晨2时02分11秒 雪
“我的妈呀!嗷嗷嗷……什么玩意儿!”
连胜了七局斗地主的我,睡意上来了。
刚打开房间的门,一个滑腻腻、黑糊糊的鬼东西猛地砸在我的脑门上。
“咚!”老清脆了,是个好瓜。
我一手抱住头,另一只手拼命地瞎扑腾,像深渊溺水者一样。
躺在床上看书的刘关衫下床穿了拖鞋,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我咋感觉他是单纯来吃瓜的呢。)
刘关衫颇为人机地关心道:“没有东西。学委,你还好吗?”
我觉得自己不太好,心脏狂跳。眼皮子也是。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没?”
刘关衫捧着他那本尼采的诗集,盯着我看了半晌。
“没有。”
“我眼皮一直跳。”
刘关衫:“啊?是吗?看不出来。”
我不死心地问:“真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刘关衫:“脸好好的。你确定你眼皮在跳?”
更呆了,颠来倒去这几句话。
我冲到了洗手间,开了灯。
确实,只是虚惊一场……还是那么英俊潇洒的一张帅脸。
我惊魂未定地洗漱完,躲进被窝。
刘关衫慢吞吞地翻着书页:“你睡得着吗?要不我给你念一段?”
助眠吗?我现在挺需要的。真的不是因为我胆子小,任谁被“隐形”物体砸到都会提心吊胆一阵子。
“好啊。”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抑扬顿挫的朗读。
“鸦群嘶鸣
挟裹嗡鸣扑向城镇————
暴雪即将降临
庆幸吧,尚存故土之人!
此刻的你呆若木鸡
回望来路
啊!迢迢千里
何必痴愚如斯
当尘世的凛冬骤临————
逃遁?
又能去往哪里!
世界的门
通往了千座哑寂的冻原。
什么样的失落
能令你驻足
不再远徙?
此刻的你面色苍白
受了诅咒游荡于寒季
如残烟
总渴慕更凛冽的天穹
飞吧,鸟雀,吟唱吧
以荒腔咏叹的调式————
埋藏你鲜血淋漓的心
沉没在永夜的寒冰
与嘲弄里!”
我张了张嘴,哈哈,槽点好多,哈哈哈。
为什么我要大晚上的欣赏一场沉浸式悲哀的朗读?
“你这是哪个译本?”
刘关衫期待地答道:“我寒假作业的课题,花了很长时间。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让我更清醒了而已。
刘关衫感动:“谢谢学委。”
……不谢啊。
翻译得挺好,下次别翻译了,成吗?
他回到了床上,心满意足地关上了台灯。
房间里一片黑暗。
而我,辗转难眠。
窗外的风啊,是哗啦哗啦地响,哐当哐当地响,噼里啪啦地响。
无数只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嬉笑着,断断续续地捶打着玻璃窗。
狂风卷挟着雪花,呼啸着向天地间泼洒刺鼻的白色油漆。
啊,觉醒吧,猎杀时刻!
那声音凄凄冽冽,宛若男人哭嚎,幼女哀啼,嫦娥哭月,织女离家……
我一边计划着明……今天的安排,一边胆战心惊地开启了被子封印大法。
这日子什么时候到头啊?呜呜,好恐怖,想回家。
这破活动,不参加也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