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203年2月2日5时23分 大雪封山
深更半夜我跟着一个怪人,在能把自己冻死的天气里,进了深山。
有的时候,人还是不能仗着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就“偏往虎山行”的。
老子现在腿还是软的。
我在班上痛失本名,别人都叫我“六子”,因为我名字里有个“鎏”字。
我也一直以为自己很六,无论在哪个方面。
所以当我刚刚开学时看到那个天天很拽的男人时,暗暗把他当作了我的头号公敌。
不过,老子风趣幽默,长得那是一表人才,和班上大部分人都聊得很开。
平时上课时帮老师活跃一下课堂气氛,拯救昏昏欲睡的大家,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什么的,我乐在其中。
是的,我知道自己就是那种,每个班上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两个的,“显眼包”。
做显眼包也有技术,既不能搞得太过,被刻上“哗众取宠”的硬性标签,又不能太长时间不活跃搞出个“笑料”博君一笑,这样肯定会被健忘的大众所抛弃。
控制好这个度的前提,是要找准“风向标”,瞄准“热门话题”,避免出现“冷笑话”。
但是最近,大家的关注点,都暗戳戳地偏移到了那个我开学就觉得很拽的头号公敌身上。
而他们自己,那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压根没意识到这点。
没事儿,我提前晓得了就好。
我开始关注那个“头号公敌”,赵家的继承人,赵大公子……
也就是那个叫做“赵艺伦”的男人。
为什么称呼他为“男人”,我想这样比较有仪式感吧。
毕竟“男孩”与“男人”之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我不是说那种很黄……呸……的区别,而是在于,这个男的是否值得信任是否值得肯定,是否有资格成为一个……惺惺相惜的“对手”。
我想,关于这点,我们傻白甜的学习委员与我很有共同语言。
月皖那个人,总是和赵艺伦暗中较劲,尽管后者好像没意识到这点。
我不一样,我六子要做的事,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额,至少大部分时候是。
我要向那个男人表白(划掉)表示清楚,我的战意已经燃起来了。
竖子胆敢和我一战?
想明白这点后,我在晚餐后,瞅准时机,跟上了赵艺伦。
旅馆里的大家打打闹闹,这本该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但我为了我的计划忍痛牺牲了。
我继续跟跟跟,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不知对手真实实力如何,且看我先在无人之处试探一二……这样输了也不丢脸面。
我再跟跟跟跟……直到他出了旅馆。
我看了一眼夜光手表,21:21。
?
21:22。
都这么晚了,他鬼鬼祟祟地跑出旅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干嘛?散步?
外面冷得要死,下完了雪,雪在融化中吸收热量,温度比下雪时还冷。
于是“剧情”来到了开篇的那一幕。
雪夜,深山,老林。
我忘了戴手套,哆哆嗦嗦地把手拢在羽绒服的袖口里,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
而那拽拽的赵公子穿得规矩得要命,一件深蓝的羽绒服,很短,下身是一条黑色的棉裤。
不知里面有没有穿秋裤……
咳,跑偏了。
他背着一个枯黄色的麻袋,在雪地行走时,很稳很快。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远远跟着他,脸颊被冻得发麻。
不管我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这一刻,我心中的好奇心越演越烈。
我开始放轻脚步,做贼一样前行。
他在外面乱逛的目的是什么?探险?
哇哦,哪个男人能拒绝一次惊险地冒险之旅?(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至少我不能。
我捡起树丛间歪折的长树枝,挥舞了几下,感觉被自己帅到了,又赶紧加快脚步追去。
一开始,我不明白,这种林子树都长得分得很开,你不挨我我不挨你,怎么会让人迷路?
当我踏进这片禁忌之地后,我大彻大悟,真想暴打当初无知的自己。
丛间猫头鹰哀悼,眠虫哭泣,大雪封闭了一切,妄图让雪中的生灵长眠。
可那些看似渺小生命,永恒地生生不息……
还发出让人鸡皮疙瘩直冒的远古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