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楼扶危左手轻轻捏诀,右手配剑故雪,突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随着一阵清脆的剑鸣之声响起,故雪如同一道闪电般瞬间刺破剑鞘,狠狠地定在了大堂之外的一根柱子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震住了在场的那四个人。
其中一人眼见如此情形,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
一股刺鼻的尿骚味从他身下传来,并迅速弥漫开来。
池闲眉头紧皱,伸出手掩住鼻子下方,满脸疑惑地转头望向楼扶危。
而此时的楼扶危,则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陈府的大门外,一言不发。
陈府四子此刻早已被吓得呆若木鸡,心中暗自思忖是不是刚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从而惹怒了眼前这位宛如谪仙般的人物。
他们纷纷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蒜,口中不停地哀求饶命。
楼扶危再次捏诀,低声道:“噤声。”
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笼罩住了那四人,使得他们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空气中除了那股难闻的尿骚味,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的心都不由得紧紧揪起,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陈府的大门外。
渐渐地一团团黑色的魔气开始在四周涌现,缓缓凝聚成一个个形态各异的魔物。
由于故雪剑散发出的强大剑气震慑着他们,它们暂时不敢贸然行动。
只是在原地不断游荡徘徊,伺机而动。
魔物越聚越多,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随时都会将整个陈府吞噬殆尽。
“时间不够了。”池闲抿了抿唇,颇为冷静的望着门外蓄势待发的魔物。
天空逐渐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四周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那少魔主就如同猫抓老鼠般逗弄着他们。
楼扶危抬头望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若有所思。
此时故雪还能震慑几分,若是他离开此地,那么陈府的四位公子恐怕性命难保。
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池闲似乎洞悉了楼扶危内心深处的想法。
只见他缓缓伸出右手,想要轻轻地拍一拍楼扶危的肩膀安抚他。
但不知为何,在半空中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讪讪地将手又缩了回去。
紧接着,池闲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决定去居仙楼找找线索,我会引开那些魔物,给你们喘息的时间,你与冯之默留在这里守好他们。”
听到这话,楼扶危不禁皱起眉头,毫不犹豫地拒绝。
“不行!我早已传信告知师尊你遭少魔主所伤,师尊已遣其余人来增援。并不需要你涉险。”
面对楼扶危的坚决反对,池闲的眼底闪过一丝幽暗,宛如深邃的漩涡,只要看一眼便能被吸入漩涡中。
他紧紧盯着楼扶危,沉声道:“楼扶危,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师兄。我说的话就算你不想也必须服从。现在由我去吸引魔物的注意力,你务必要护好众人周全。倘若有任何闪失,你自己去向师尊领罚吧。”
楼扶危看着他的眼睛有片刻失神。
池闲话音刚落,甚至都没给楼扶危任何反应的时间。
只见他身形一闪,腾空而起,迅速越过了陈府的围墙。
与此同时,那些原本还在四处游荡的魔物们瞬间被池闲这个活人所散发出的气息吸引了。
眨眼之间,所有的魔物纷纷调转方向,如潮水般疯狂地朝着池闲所在的位置汹涌聚拢而来。
面对如此众多魔物,池闲只是冷冷一笑。
然而,由于他这一连串剧烈的动作,导致身上包扎好的伤口再度撕裂,丝丝鲜血从中渗透而出。
可这点血腥味如同一个强有力的诱饵,更快速地将周围所有的魔物全都吸引过来。
池闲见状,毫不犹豫地再次加快脚步向前一跃。
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上继续维持原主人设,他伸出右手轻轻一挥,指尖处突然凭空多出好几张符纸。
这些符纸犹如有生命一般,自动飞到了池闲的脚底下方,并紧紧地贴合在上面。
一股强大的能量从符纸上猛然爆发出来。
刹那间,位于池闲身体两侧的魔物们遭受到这股冲击,瞬间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中。
借助这符纸,池闲的移动速度得到了持续性的大幅提升。
此刻的他头脑异常冷静,一边急速飞奔着,一边在脑海里仔细回忆着向坊街的具体方位。
一路上,池闲遭遇了无数魔物的袭击,他手中的不忆却始终未曾停歇,不断地挥舞斩杀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双臂逐渐变得麻木,几乎完全失去了知觉。
即便如此,他依然机械性地重复着相同的挥刀动作,一刻也不敢松懈。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要到了!
终于,他到达了居仙楼,一刀斩破了楼门,尘埃飞扬,里头幽暗不见一丝光芒,如同通往地狱的必经之路。
刺骨的冷气争先恐后的从里头冒出,池闲没有一丝犹豫,只身踏入这居仙楼。
当池闲进入居仙楼后,魔物仿佛被里头的东西震住了,不敢前进半分,不到一刻这群魔物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似乎又辗转回到了陈府。
池闲缓缓地收回看向楼外的目光,让眼睛逐渐适应眼前这片黑暗。
他捏起诀,掌心凭空出现了一簇火焰。借着火光他开始仔细端详着居仙楼。
同时警觉地环顾着四周,尽管这居仙楼从外表看起来与平日里所见到的普通酒楼并无二致。
但池闲心中明白,这里绝不简单,因此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一阵悠扬清脆的琵琶声突然从二楼传来。
那声音悠悠扬扬,曲目的旋律更是悦耳动听,仿佛让人置身于春日泛舟的情境之中。
池闲的思绪稍稍停滞了片刻,然而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眼中恢复了一片清明。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使出全身力气,将身旁的不忆奋力一挥,准确无误地抛向了楼上的一根柱子。
他脚下轻轻一点,借助着不忆作为支撑点,身形一闪,眨眼间便跃上了二楼。
可是,当他登上二楼时,却发现此处竟然空无一人。
那琵琶声也消失了。
顷刻间整个居仙楼突然亮如白昼,原本空无一人的酒楼转眼间已是人满为患。
只见一楼的人群如同潮水一般,紧紧地朝着舞台中央涌去。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近乎相同的神情,显得异常诡异。
极为狂热病态,似乎台上有什么让众人为之疯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