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院氛围，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寂。
韩献余进入大厅，轻车熟路上电梯，直奔住院部熟悉的楼层。
“老公！”
刚出电梯门，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omega笑盈盈对着他喊了一声。
过道内原本安静如鸡，因为这道突兀的声音，引来不少旁人注视。
韩献余心情沉重，却在看到来人缓步走近时，脸色才稍有缓和，轻念一声：“老婆。”
这是他的丈夫，徐单。
“你来的正好，”韩献余问：“我同事情况怎么样？”
徐单笑容自然淡下来，回归严肃。
半响，言语间透出些许叹息，“经过一夜抢救，华本已经脱离危险，后续注意调理，很快就能恢复。”
“好！没事就好！”韩献余如释重负。
“至于十司令……刚送过来，还在抢救，但情况也并不乐观。”
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下，这会儿又立刻紧张起来，“那，齐楠呢？他怎么样？”
“他……”
徐单顿了下，避开韩献余忐忑且期待的眼神，“他错过最佳抢救时机，出血过多，没能救回来……”
韩献余瞳仁骤缩，闻言像一尊石像，静默地伫立原地。
“家属已经把尸体接回去……听说，葬礼今天下午，在教堂举行。”
徐单牵住他紧握成拳的手，宽慰道:“亲爱的，别太难过，执法员这一行你也知道，跟坏人打交道，意味着危险长伴，所以……我才不想让你继续干这个。”
最后一段话，韩献余没怎么听进去。
脑子里在想：
齐楠，本可以活下来的……
“十司令真是命大，血都快流干了，你看到没，刚才那些伤口可瘆人了！”
“多亏他身上敷了草药，及时止血，伤口才没有发炎。不过，用药的人真胆大，用了很多软荆草，它虽然可以消炎镇痛，但掌握不好用量，会使人产生催情的副作用，比普通催情药药效更霸道。”
“啊？那岂不是必须要……”
“……说不准，像十司令这种厉害的alpha，靠意志力压制了也不一定。”
两个护士手上端着东西，快步从通道上走过。
议论声音不大，路过旁边时，谈话内容却让韩献余听了个七七八八。
“软荆草？”他从悲伤中抬起眼。
徐单接话：“没错。”
他松开对方的手，褪去做为一名医生应时刻保持的严肃，柔声道：“今天，我会早点下班。你刚忙完，先好好休息，晚上我亲自下厨。”
“放心吧，你同事这边，我会安排人盯着，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看着温柔的爱人，韩献余终于忍不住，在来往人前，将他拥入怀中。
片刻后，暗哑的声音从徐单有些湿润的颈间飘出：“谢谢你，老婆。”
齐楠葬礼上。
来哀悼的亲戚朋友不多，但是，穿着墨绿色制服的人却暗怏怏站着一大片。
好像整个执法局的人都在这似的。
这是盐左第一次参加别人的葬礼。
还是个不熟，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男人。
回执法局途中，有个奇怪的人给他打电话。
对方称是他一直想找到的人，如果想见他，下午到教堂来。
过来才知道，教堂正在举办齐楠的葬礼。
他看到韩献余捧着一束白花，面色沉痛的站在最前面。
除了执法局和几个以泪洗面像齐楠家属的人，盐左在最后方左右四顾，就是没看见那个让他到这里来的人。
就在他以为自己被人戏弄时，一道雄浑低沉，仿若裹挟着无尽危险的声音，从右手边咫尺距离幽然传来。
那声音恰似深谷中蓄势待发的凶兽低吟，似要穿透重重迷雾，叫人胆寒。
“对你的改造，还不是太成功呢，99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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