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镣铐

少年白马不一样的疯批

天启城。

  寅时三刻,朱雀门城楼上的铜铃忽然惊起一串清响。

  东方泛起蟹壳青的微光,勾勒出三重歇山顶的轮廓,檐角镇脊兽的鎏金鳞片正贪婪吮吸着第一缕晨曦。

  承天门前的白玉蟠龙柱还沁着夜露,却已映出玄武岩地砖上流转的霞光,如同神女将胭脂色的绡纱层层铺展,漫过九丈高的朱漆门钉,漫过金丝楠木的雕花长窗,最后在金銮殿的玉质螭吻上凝成一点赤金。

  卯时初,景阳钟撞破最后一缕残雾。禁军铁甲上的霜花开始融化,顺着吞肩兽纹滴落在丹陛石阶,恰与十二旒冕冠垂落的玉藻相映成辉。

  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皂靴踏过金砖墁地,身后捧着龙纹铜炉的小火者们踩着他的影子疾行,沉香青烟刚溢出炉口就被晨风揉碎,化作万道金箭刺穿云霭。

  此刻朝阳终于攀上五凤楼,将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的殿宇尽数点染,连御河里的锦鲤都披上了赭黄鳞甲,在浮光跃金的水面游曳出天家的威仪。

  宫墙外的早市刚刚响起梆子声,而金銮殿的盘龙藻井已盛满朝暾,九龙十凤的彩画在光瀑中流转,仿佛要挣脱金丝楠木的束缚腾空而起。

  值殿将军的戟尖掠过浮动的光尘,惊起栖在鸱吻上的白翎雀,这通体雪白的祥禽掠过三重汉白玉围栏时,正看见朝阳将皇帝的十二章纹衮服映成流动的赤金,“陛下,九皇子求见。”

  “宣他。“太安帝指尖叩着《治平策》的书脊,玄色龙纹广袖在光尘中拂过残影。

  萧若风慢慢走进来,躬身行礼,“父皇。”

  太安帝绕了一圈,坐在在正中间的宝座,用书卷虚点紫檀嵌玉绣墩,沉声且富有威仪地说道:“坐下说吧。”

  萧若风点了点头,上前轻轻坐下,坐姿规规矩矩,完完全全的君臣礼数,脸上看不出紧张,气定神闲地说道:“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

  “哦?”太安帝抬眸,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似要将自己这个儿子给看穿,“你是说那个叶家小子的事情?”

  “是的。”萧若风不做掩饰,既然已经挑明,那就不再遮遮掩掩,直爽地回答。

  “如今北离治下,对内,国泰民安,富庶繁荣,一片蒸蒸日上的景象,对外,西域归服,北蛮远遁,大好局势尽在掌握,如此时机,正应大赦天下,广开言路,招揽天下英才,有志之士,扬我国名,壮我国威。”

  太安帝倒是很乐意听到这番言论,突然大笑道:“哈哈哈哈!若风,你是希望朕可以放过那两个人吧?说得挺有道理,不过,朕有一个条件。”

  还真是个直接的父亲?

  毕竟,君王可不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萧若风没有过多犹豫,心底闪过一抹倩影,点了点头,“没问题。”

  接下来的话,足以震惊到整个天启城乃至整个北离,太安帝做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太安帝忽然又迸出串金石相击般的朗笑,震得梁间积尘簌簌而落:“好个舌灿莲花的琅琊王!”笑声戛然而止时,帝王已屈指叩响御案:“朕可以放过那对亡命鸳鸯,只要你...“玄铁扳指重重磕在龙椅螭首,“坐上来。”

  萧若风惊愕之间,自是明白,其代指的是乾清宫里的那个位置,天启城里的至高之位,北离上下的第一把交椅。

  北离开国以来,便没有这般先例,下一任皇帝都是填写在龙封卷轴当中,由五大监和国师分别保留,在先帝驾崩过后,当众宣布新帝。

  “若风,你不必惊讶,父皇已经老了,需要找一个合适的接班人了,思来想去只有你最为合适,可是你太过心软,内心渴望自由,却又放不下来,这样患得患失注定换来一无所有。”太安帝的语气又突然软了下来,像是在苦口婆心说教孩子的父亲。

  “儿臣惶恐。”他倏然离席长揖及地,却瞥见父皇袖口洇开的墨迹——那分明是昨夜朱批带回叶家余孽的诏书残痕。

  “你那些兄长早把叶鼎之看作俎上鱼肉。”帝王忽然放柔的声线裹着砭骨寒意,“想要护下他们,就需比虎狼更凶戾,比蛇蝎更阴毒。”

  萧若风抬眸迎上那道能令三军噤声的视线,恍惚看见御座后那幅《洛神图》——画中执纨扇的少女眉眼,竟与记忆里策马掠过姑苏桃林的倩影重叠。

  那是母妃的身影,再看看面前的父皇,以前自己好像从没有仔细看过他,呵,呵,无情总是……家。

  “总之,这件事情,答应你了,朕放过他们,给叶家和北阙留下一条血脉,但你也得答应父皇去争去抢,把你的几个兄长给比下来。”太安帝直白得有些令人害怕。

  “儿臣,自当如此。”萧若风抬起头来,慢慢回答道。

  太安帝突然抚掌大笑,十二章纹在晨光里翻涌如血浪:“好!拿叶家换北离安稳,拿你自己换叶家——坐到这位置上来!”继续拍了拍身下的椅子。

  萧若风瞳孔骤缩。父皇拍打龙椅的闷响,竟与那夜她的叩门声重叠。

  他忽然嗅到西院石亭的梨花香。那日她醉后伏在石桌,发丝缠住他的剑穗呢喃:“殿下可知...最锋利的剑也斩不断铁幕?”如今他才懂,这铁幕原是黄金囚笼。

  “婚事亦不得再拖。”帝王最后的低语如锁链扣死。

  萧若风躬身谢恩时,朝阳正穿透金丝楠木棂花窗,在他蟒袍投下格陵兰纹的阴影——像极了他亲手为她戴上的镣铐。

  太安帝挥了挥衣袖,接着说道:“趁早把事情给办了,父皇还想见见你的孩子。”

  萧若风心中微微一愕,淡定地作揖,“儿臣明白。”

  “好,至于叶家那个小子还有那个北阙公主,你去处理吧,朕这里不做计较,不代表你那些个兄长不会以此下手。”太安帝最后提醒一句,便不再多言。

  萧若风作揖离去,“儿臣告退。”

  当值殿将军的佩剑与甲胄碰撞声渐远,萧若风攥着特赦诏书穿过重重宫门。怀中的玄铁虎符烙得胸口发烫,耳畔却回响着临别时父皇的轻语:“别忘了你应允的婚事,朕要看着萧氏最锋利的剑,心甘情愿入鞘。”

  ‘父皇这是铁了心要让我上位啊?只是,这样未免也太过反复无常,让人难安。’

  ‘今日过后,她,还有,我,就都跑不掉了,彻底被架在同一辆名叫北离的马车上了……’

  “算算情况,叶鼎之一定会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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