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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倍一脸懵的被王七拽走,孙豹倒是明白王七的想法,解释道。
“那还用说吗,成人之美呗”
王七分析着,崔倍却怕是弄巧成拙,王七拍着胸脯打出自己的名号,自信的很。
“我告诉你啊,我在扬州的外号那可叫赛媒婆”
“你就瞧好吧”
孙豹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开口道。
“那你瞧我呢,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伴儿”
王七盯着他看了一会,说他面相凶,正说着,旁边巷子冲出来一条狗,吓的孙豹撒腿就跑,王七在后面劝道。
“你别跑啊,你越跑它越咬你”
孙豹哪顾得上这些,只能拼命往前跑,崔倍和王七跟着他和狗后面追,王七和崔倍追上他时,他正坐着喘气,那条狗趴在他旁边,王七这时道。
“你的伴”
孙豹朝他摆摆手道。
“我再也不跟你出案子了”
“缘分”
王七却笑呵呵道,随后转身向前走,崔倍跟上他,孙豹看了一眼身边的黑狗,也起身迈步跟上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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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沅李饼和陈拾来到秦家,刚进门,管家便走过来问道。
“三位,找人吗?”
李饼应道。
“大理寺少卿李饼,找秦大人,麻烦通传一声”
“我家大人正讲学呢,三位大人请稍后一下,跟我来”
三人被带到一旁坐下,管家为他们倒茶,递茶时好像有意在打量他们。
“三位大人请慢用”
楚沅抿了口茶水,三人静等着秦纾讲学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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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檎和阿里巴巴来到冰局,冰局老板客气的向两人施礼。
“两位官爷,光临小号是来买冰的吗?”
“不买冰,来查点事”
上官檎直言相告,老板则表示两人尽管询问,上官檎闻言便发问道。
“在你们这买冰,可有记录”
“昨日,可向一户姓秦的人家送过冰”
“请问是几时的事情啊?”
“大概…昨日午时”
老板摇摇头说没有,表示昨日午时之后店里已经关门,这时有店员前来询问。
“老板,冰底子今天还有人来收吗?”
老板看了眼天色,叹了口气答道。
“唉呀今天看来是不会有人来收了,可惜了了,清了吧”
店员应下,上官檎打算转身离去,但阿里巴巴却拦住她,表示自己想多问两句,而后转而向老板问道。
“捞伴,着并滴自事神魔”
(老板,这冰底子是什么)
“回官爷,小号的冰啊是按窖卖的,这窖一开呢,就要整窖卖出”
“要不然,这零敲碎打的,这冰都不够化的”
“所以想要买冰的人呢,就要提前约票,凑够了一窖之数呢,我们小店在开窖放冰”
“但是呢这也就是个大概,还会有一些冰啊,剩下的,掺沙夹草的,就是冰底子”
在老板处得知冰底子会便宜处置后,阿里巴巴追问昨日是否有人收冰底子,老板点点头说有,并说出了那收冰的人。
“有啊,一个叫杜成的伞匠”
阿里巴巴却疑惑伞匠有何用冰之处,那老板凑近些,小声道。
“两位官爷,他就是个吃药的”
“药?”
见上官檎疑问,老板告知二人杜成服食五石散之事,眼看出现新线索,上官檎谢过老板,带着阿里巴巴继续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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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纾讲学结束,与诸学子互礼道别,李饼三人与他对上视线,站起身来,却见秦纾转身离去,管家前来知会三人道。
“三位大人,我家大人有请”
三人随他移步,这才得见秦纾,三人躬身行礼。
“秦大人”
“李少卿”
秦纾道出几人来意,李饼劝其节哀,但秦纾却无悲伤之意,言明秦纨已不算秦家之人,李饼与楚沅诧异的皱皱眉头,秦纾却道秦纨所做之事皆与他无关,让李饼尽管去查,但自己无甚可说,李饼还欲说些什么,被秦纾强硬打断。
“少卿还有事吗?”
李饼气笑,咽下剩下的话。
“没了,有事再来叨扰”
秦纾当即喊来管家,让其送客,见他的态度,三人只能先行离开,管家送几人出府,见他神态,楚沅和李饼觉得可以自他处得到些线索,李饼言明此次是为秦纨之事而来,管家有些迫切的追问情况。
“那可知,二公子是被谁所害啊?”
“正在查”
但管家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送三人出门,临走前,李饼又道。
“吴伯要是方便,可否聊聊”
吴伯迈出门,将门带上,却有些忐忑。
“小的府内还有些差事”
“吴伯放心,不会耽误太久的”
楚沅安抚道,李饼借此机会询问有关秦纨的事情,吴伯讲起秦纨的事,三人细细听着,听到不懂的词,陈拾戳戳楚沅,楚沅小声替他解释。
“啥是期期艾艾啊”
“就是口吃”
陈拾点点头,吴伯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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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七孙豹和崔倍前往太学,王七忽然想起崔倍先前在太学的事情,出言道。
“诶崔倍,你之前在太学不是常考第一名吗”
“要不然,你来问话吧”
“我不擅问话,还是在这里等你们吧”
崔倍却拒绝,甚至不愿与他们一同进太学,见他执意如此,王七孙豹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进入太学,拦住几个同学询问。
“大理寺办案,想请教各位几个问题”
“你们认识秦纨吗?”
几人正问着,忽然有学子发问。
“难不成你们是和崔倍一起的?”
听他这么说,一众学子四散离去,见此情景,王七道。
“怪不得啊,崔倍能在太学里考第一”
孙豹点点头,应道。
“这么一看,他才是太学里最聪明、最正常的”
两人哼笑,又前去询问学正,那学正将秦纨在太学读书之事发生的事情讲与两人听,王七追问秦纨为何退学,学正却不再多说,只让二人去问鸿胪寺的寺卿,二人谢过他,学正忽然问及崔倍。
“你们可知道崔倍”
孙豹则言崔倍就在大理寺,王七讶异,询问学正道。
“大人怎么问起他来了”
“崔倍当真,是个不一般的学生”
“我听说他后来去了大理寺,便问问”
“崔倍很好,大人不必挂怀”
王七答复,两人行礼后转身离去,出门与崔倍汇合,崔倍询问二人进展。
“没想到啊,你在太学的人缘这么好,这么久了还有人惦记着你呢”
王七笑着说道,崔倍却一副惊讶模样。
“是吗?”
王七勾着他的肩,三人一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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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檎和阿里巴巴来到杜成的伞铺,推门进去,上官檎问道。
“有人吗?”
一双眼睛在暗中紧盯着他们,两人毫无察觉,上官檎注意到桌子上的纸伞,向前走去,掀开纸伞,后面的尸体倒下,藏在暗中的人向外跑去,向上官檎扔了把伞,上官檎躲过,阿里巴巴扑过去想要帮她抵挡伤害,重重摔在地上,上官檎顾不得他,追着那人出门,却见他跑得极快,只能歇了心思,阿里巴巴爬起来跑向上官檎,被上官檎质问为何不抓人反扑她,他支支吾吾说了个不合时宜的成语,被上官檎气呼呼打断。
“不会说话别说”
“由搓拉?”
(又错了)
“错什么错赶紧的,去把你明镜堂的人叫过来”
阿里巴巴连忙赶去寻找明镜堂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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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老白查看着尸体,上官檎背过身,没去看尸体,楚沅和李饼站在尸体旁边,李饼本来想让她也别看这场面,楚沅却摇摇头示意她没事,看着眼前低着头的阿里巴巴,上官檎气不打一处来。
“把头抬起来”
“丢不丢人,我问你丢不丢人,丢不丢大理寺的人”
“窝…”
(我…)
“你张张张张什么嘴,你要说什么”
阿里巴巴被训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楚沅扬眉,颇有兴致的看着两人,陈拾感慨道。
“阿里巴巴也太惨了”
“你就别看别人热闹了”
李饼出言道,但视线一转,楚沅托着下巴看着两人若有所思,李饼轻弹她额头,引回她的视线,她笑着凑到李饼耳边。
“其实我觉得他们两个挺配的”
温热的呼吸洒在耳畔,李饼轻颤,面上却不显,捏捏她脸颊笑着说道。
“你呀,就爱凑热闹”
此时老白已经将尸体查验完毕,李饼楚沅正色起来,听他禀告验尸结果。
“此人身上,并无外伤”
“只是,腰背上有过老伤,两手的筋骨不便发力,我在他的嘴角发现了五石散”
“跟上次那具尸体状况一样,所以我初步断定,是中毒而亡”
听完老白的话,李饼楚沅转身查看现场,搜寻线索间,李饼鼻尖微动,忽然出声道。
“檀木?”
追寻到那檀木箱,他打开,里面的气味传出来,让他打了个喷嚏,楚沅挥挥手,驱散四周的味道,李饼查看箱中物品,王七忽然蹲下来查看了杜成的鞋子,随后禀报李饼。
“少卿大人,这杜成的鞋子与秦纨处发现的脚印一致”
“还有这个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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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理寺,李饼再度揭开檀木箱,里面的气味溢出来,几人挥着手驱散着空气中的味道。
“这个箱子一看就不是杜成的东西,一个伞匠怎么可能用檀木的箱子来装杂物呢”
王七提出疑问,李饼站起身,上官檎接话道。
“所以,那天杜成晚上借送冰之机,敲开了秦纨的门,杀人越货”
“可是,袭击了少卿,和阿里巴巴的人又是谁呢”
“当时,杜成也已经死了”
崔倍讲道,上官檎又言。
“杜成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说明不是为人所杀,而且他死时正在画伞,说明对屋里的人并没有防备之心”
“只怕是与他杀秦纨的同伙”
“那人也可能是在杜成死后出现的,这就说不通了”
孙豹提出另一种可能,阿里巴巴弱弱举手揽下责任,若非他护上官檎心切,或许那人也不会跑掉,崔倍将自己寻到的线索交给李饼,看着上面的记载,楚沅出声道。
“杜成,是画院的人?”
“是”
崔倍应道,上官檎疑惑,楚沅自李饼手里接过卷宗递给上官檎。
“画院里都是良师名匠,杜成一个伞匠,和画院有什么关系”
上官檎看完,递回给崔倍,崔倍将他观察所得讲出,言明为何会在画院里寻找他的记载。
“卷宗上说,杜成在几年前画壁画时,不慎从高空坠落,伤了腰背,连带双手皆废,已经无力作画,才被迫离开画院”
“可是,他死前所画的那幅,实在不像是一个双手皆废之人所作”
楚沅听着崔倍的话,提出疑问。
“是这样不错,我见他铺中其他伞面所画,都是软弱无力,暗淡枯索,倒是也符合受伤只说”
“可是,他死前所画的那幅,却是截然不同,倒是更胜他受伤前所画的”
“我怀疑,是五石散服食过量”
楚沅蹙眉。
“五石散有这等功效…?”
“服石能提振精神,却没有治愈之效”
“或者,不完全是五石散,他们所服之物定与五石散有不同之处”
说到此,楚沅联想起胡姬所说的那味神药,两者似有共通之处,但杜成服食过之后却中毒而亡,礼部尚书却奇迹般康复,所以两者也并非完全相同,多重线索叠加,情况越发扑朔迷离,楚沅蹙眉思索着。
“这不成仙丹了吗?”
王七惊叹道,李饼连忙打断,绕回正题。
“不管是不是五石散的功效,我们能知道一件事就是,一个双手无力的人,是没有办法在秦纨的身上造成那样的伤口的”
“这么说,就是有同伙”
上官檎接道,李饼拿起箱子中的欠条递给上官檎。
“借钱是需要保人的,那秦纨的保人是谁?”
李饼接着讲起箱子里用来保护琴弦的帕子。
“这方帕子是专门用来保护琴弦的,我听秦府管家说,秦纨有个爱好是抚琴,琴帕在这,那琴呢?”
一番谈论后,上官檎决定带着欠条前去寻找线索,临行前特地嘱咐不让任何人跟着她,胡四正准备跟上,上官檎转身指着他道。
“说的就是你”
上官檎出门后,明镜堂几人撺掇阿里巴巴跟上去,阿里巴巴却因为上官檎的话犹豫不决,李饼见此,开口说道。
“阿里巴巴,此时不去,更待何时啊?”
楚沅笑着拍拍他的肩,推了他一把。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你现在不努力以后等着她喜欢上别人你就哭去吧”
见此,阿里巴巴才追着上官檎离去,王七神神秘秘凑到楚沅身边,楚沅一回头吓了一大跳。
“小楚,你很懂嘛,跟七哥说说怎么个七分靠打拼法,是少卿追的你还是你追的少卿?”
“问我干什么问少卿去”
楚沅嘟囔道,孙豹赶紧制止道。
“得了吧你王七,知道小楚脸皮薄你还逗人家”
李饼摸摸鼻子,忽然开口道。
“我们俩…算互追吧”
王七调侃道。
“哎呦这甜的哟”
“好了,查案”
李饼轻咳一声,正色道,几人停止打闹,严肃起来,王七将从学正处得到的线索道出。
“对了,那个学正说,想知道更多秦纨的事,就去找鸿胪寺卿”
“我们现在就去查”
“好,去吧”
李饼想起先前吴伯所说,点头应下,明镜堂众人前往鸿胪寺寻找寺卿询问,大家走后,陈拾发问。
“饼爷,小楚,那咱去查啥啊?”
“伯牙挥手,钟期听声”
“饼爷,咋还念诗了呀”
陈拾不知其意,看看楚沅又看看李饼,楚沅解释道。
“秦纨的家教非常严苛,他唯一的排遣跟爱好就是抚琴”
“那他是抚给谁听的呢”
楚沅继续道。
“这个人一定对他很重要,反正若换成我来讲,一定不会给不重要的人抚琴,他既爱好抚琴,那这琴声一定是给很重要的人听的”
李饼点点头,认可她的说法,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们之前在秦府,那个管家说,秦纨自从被逐出府后,居住的是一个僻静之所”
“但咱们上次去看的时候,那个小院分明曾生机勃勃”
“一个被逐出府的瘾君子,有心思打理院子吗?”
楚沅认真听着李饼的分析,听他发问,便接道。
“所以,这个听他抚琴的人,和这个替他打理院子的人,应当是同一人,且这个人对秦纨来说十分重要,会是谁呢…”
李饼拿起帕子,接着分析。
“还有一件事,这个是五石散的残留,和秦纨处发现的相同”
“这…”
“看来想要搞清楚这件事,得去找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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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檎独自出门查找线索,却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回过身来查看,却没发现什么,她继续向前走,阿里巴巴从旁边菜商的篓里钻出来,递给菜商些银钱就追着上官檎离去,那菜商劝他谈情说爱不要鬼鬼祟祟,他回头应下,脚步却不停,上官檎来到开欠条之处,找到开欠条的刘钥匙询问。
“这欠条,是在你这开的?”
刘钥匙走出柜台,一脸惋惜模样,杜成和秦纨已死,他放出去的款自是收不回来,他道。
“他们压在我这的东西还有饶头呢”
“什么东西?”
上官檎追问,刘钥匙却嬉皮笑脸道。
“不能白说”
见他如此模样,上官檎亮出大理寺少卿身份,刘钥匙却不依不饶,甚至还扬言大理寺少卿打人,引来一众人前来查看,上官檎气呼呼转身离开,上官檎刚出门,两个胡人就走进去,没过一会,刘钥匙就追出来道歉,甚至给上官檎跪下了,他告诉上官檎那人留下的确实是把琴,但是已经被一个女人赎走,并将女人留下的穗子交给了上官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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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饼楚沅带着陈拾去见胡姬,陈拾路上问起,李饼回答他是见线人,忽然想到什么,进门前,李饼转过身来掐着楚沅的脸道。
“这次你不许坐她旁边!”
陈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李饼有些生气的样子,连忙道。
“饼爷,你别生气,别动手啊”
李饼闻言,轻咳两声松开手,楚沅的脸上留下些红印,其实李饼根本没用多大力气,但见此还是慌了神,楚沅瞥他一眼,推门进去,楚沅乖乖听话,坐在李饼旁边,李饼端起盘葡萄往她嘴里塞了两三个,看她脸颊鼓鼓囊囊成仓鼠才作罢,胡姬围着陈拾转,李饼解释道。
“你就放心吧,我的事他都能知道”
胡姬递给他杯酒,走到李饼身边,揽着楚沅的腰就把她勾走,坐到另一侧,李饼顿时觉得嘴里的葡萄变得酸酸的,偏偏楚沅还笑着揽住胡姬的腰,软声和她撒娇道。
“姐姐,你看我的脸”
楚沅将脸凑过去,脸颊上的红痕几乎快要消失,胡姬好笑的看着她。
“少卿掐的”
“嗯”
楚沅趴在胡姬怀里,眼神紧盯着对面的李饼,李饼手里的葡萄忽然被他捏烂了,楚沅下意识找出手帕递过去,想起当下情景忽然顿住,想要收回却被李饼快一步接过,他轻擦指尖汁水。
“你…”
“少卿有事不妨直说”
“嗯对了姐姐我们确实有事找你”
“你说,楚楚”
“楚楚…?”
“啊、啊是这样的”
楚沅朝李饼伸手,李饼从怀里拿出个瓷瓶,楚沅问道。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这东西哪里得的”
李饼却道。
“你先说知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除了没有药引以外,这就是杜子虚的药方,已经十分相近了”
胡姬答道,楚沅蹙眉,果然和她所想的一样,这东西与杜子虚那神秘药方有关系,胡姬轻抚她眉头,李饼继续道。
“药引,那不就是你之前找的那个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