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海棠姑娘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必要躲着了吧？”半夜，季明溪独自来到外面，对着海棠朵朵说道。

"你的胆子确实很大。"

前方的山路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一个微湿长发披肩，身着粗布衣裳的女子，盯着季明溪。

此处离营地有十来丈远，虎卫因为劳累一夜，被季明溪命令去休息，所以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把解药给我。”

“凭什么？”季明溪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海棠朵朵，“我们两个可是仇人。”

“你不怕我杀了你”

“海棠姑娘可以试试看。”季明溪浅浅一笑，语气中满是自信。

谈判破裂，谁也不肯服输，谁也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利益互换，这两个姑娘大眼瞪小眼，就像两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在山路树下互望着，看着有些滑稽。

“你杀了肖恩没有？”海棠忽然转了话题，看着季明溪说道：“如果你是顾忌我的存在，我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我此次南来，不是为了阻止你杀他，其实你我有共同的目的。”

季明溪摇了摇头： “我确实很想杀死肖恩，但是既然你想杀他，我就得保住他的性命。”

“为什么？”

"没有原因。"季明溪自然不会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她突然话锋一转，“这个毒我可以解 但我需要你的一个承诺。”

“我不接受你的要挟。”

“不是要挟。我是庆国监察院官员，海棠姑娘你深入国境，妄图杀害我押送的重犯，所以我必须用尽所有手段，来阻止你。但是我们身为女子，都有许多难之处，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海棠微微一怔，安静半晌后忽然说道： “你需要我承诺什么？”

“此处到雾渡河北面，应该还有一天的行程，我希望姑娘不要在这一天里出手。”

海棠静静望着季明溪，说道：“你明明知道，一旦进入大齐国境后，我就不能再出手。”

“为什么？”季明溪表现的很惊讶。

“因为……我是大齐的子民，我必须为这个国家的百姓考虑，我不可能在自己的国家里，破坏此次的协议，一旦惹得皇室震怒，两国再次开战，死伤的，终究还不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海棠朵朵的眼中浮现出淡淡忧色，“但是我不想让肖恩活着回到北齐。”

季明溪满脸平静听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你为什么要杀肖恩？”很奇怪的，海棠朵朵的眼中露出一丝不赞同的神色，“难道你不知道，如果肖恩死了，你们那个落在朝廷手里的高官，也会死掉？”

季明溪默然，当然不会告诉对方自己的打算，微微笑道：“不是没有杀吗？就算肖恩死了，也是你们北齐的责任，你们出兵潜入国境，难道洗得脱嫌疑？至于言公子那块儿，我相信自己能将他带回庆国。”

季明溪顿了顿，又好奇的问道：“姑娘为什么又要杀死肖恩？”

海棠看了她一眼，说道：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

季明溪耸了耸肩，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轻声说道："姑娘中的毒药，是我自行研制的，用真气逼不出来的。"说完这话，她便将药丸远远扔了过去。

海棠接着药丸，看着季明溪：“我并没有答应你，为什么你肯将解药给我？”

季明溪笑着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我不愿意用那些手段去对付一个女子，这世道女子都太不易了。而且我也想看看，就算不用这种手段，我能不能在海棠姑娘手下完成任务。”

海棠抬起头来，眯眼看了季明溪一道，忽然间微微一笑说道："不理你是作态也罢，妄图弱我心志也罢。我只是觉着你先前说的有道理，你是庆国官员，用什么样的手段是你的自由，所以我不为此事记恨于你。我还是那句话，来日我定会光明正大的和范姑娘较量一番的。”

“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我等着海棠姑娘。”季明溪的语气很真诚。

听完季明溪的回答，海棠朵朵转身向后，不过数刻，便消失在幽静的山林道中，只余于淡淡清香，几声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