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季明溪比相柳醒的更早,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睡,坐在院子里面无精打采的切着药材。
相柳从季明溪的房间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与涂山璟撞了个正着。
两个正主见面了,自然就不需要季明溪这个中间商了,她识趣的拿着东西离开了。
季明溪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居然来到了玱玹的酒铺。
季明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没看到阿念和海棠,估计以她们的身份,还是不乐意抛头露面、迎来送往,应该在后院。铺子里就玱玹一个人在忙碌,穿着平常的麻布衣裳,收钱卖酒,招呼客人,竟然和这条街没有一点违和感。
看到季明溪进来,玱玹主动热情招呼的招呼她:“六哥,来了啊。”
季明溪在清水镇二十多年了,又是个医师,这条街上做生意的都叫她一声“六哥”,玱玹倒是懂得入乡随俗。
季明溪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银子:“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来两坛,给我送到回春堂。”
玱玹脸上一喜:“谢谢六哥来照顾我的生意。”
季明溪挤出一个笑容:“都是街坊邻居,谈什么谢不谢的。”
如果你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你还会感谢我吗?
从酒铺回来以后,季明溪似乎憋着一股气,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看着面前的两个大坛子,季明溪打开盖子,不要命般的把一大堆毒药都倒了进去,拿着一根木棍发狠的搅着。
“你这是要毒死谁?”相柳冷冷的声音传来,看着季明溪的动作,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还没走啊?”季明溪头也不抬。
“我要是走了,这坛酒你是打算用来自我了断吗?”
“当然不会,我会把它平等的混到每一个我讨厌的人的杯子里,大家都有份。”
“你今天火气还挺大的。”
“对啊,因为我没睡好,所以需要杀几个人让我撒撒气。”季明溪笑得一脸和气,但是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温度。
见季明溪没有解释的意思,相柳也不多问,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季明溪突然叫住了相柳。
“怎么了?”
“那批药材你还是小心点为好。”
……
“我真不是乌鸦嘴,这和我可没关系,是你们连自己内部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好。”
季明溪一脸无奈的看着面前的相柳,她都已经提醒过他了,她总不可能未卜先知吧。
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
相柳转身就要走,季明溪赶紧拦在他面前,“不能硬抢,玱玹手下的人很多,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以他的身份,事情闹大了,吃亏的是你们自己。”
“你有办法?”
虽然理智告诉季明溪,她不应该掺和进这种事情,但是到底还是情感占了上风。
“我有个主意,但是你们不能暴露我的身份,任何人都不行。”
“好,我答应你。”
阿念被季明溪施了法术,现在睡得很香。
相柳派来的手下并没有派上用场,包括海棠在内,两个人都是季明溪一个人解决的,当然,她只把阿念带了过来。
他们看着面前的蓝衣女子,不禁有些疑惑,清水镇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
季明溪脸上戴着面具,手指轻轻的划过了阿念的脸。
这么多天季明溪的想法终于得到了证实:阿念的眉眼处确实和她有几分相似。
可是不应该啊。
这似乎不是巧合。
一丝诡异的想法涌上了季明溪的心头。
她猛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它甩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相柳回来了,他从半空跃下,戴着银白的面具,白衣白发、纤尘不染,犹如一片雪花,悠然飘落,美得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但是季明溪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阿念身上。
“需要疗伤吗?”
“嗯。”
季明溪没有多说什么,头也不抬的拿出一瓶药丢给相柳。
相柳稳稳的接住。
毛球幻化的白鸟落下,对相柳鸣叫,相柳抚了它的头一下,对着季明溪说道:“已经收到药材,安全撤离了。”
季明溪温柔的抱起阿念:“那我送她回去。”
“你似乎很在意她。”相柳冷不丁的开口。
季明溪的脚步一顿,透过面具,相柳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却莫名觉得她似乎有些哀伤。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没有必要牵扯到一个小女孩的身上。”季明溪的声音很轻,好像又不止是在说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