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二: 能否为我停留
「觉醒意识的木偶×创造他的木匠」
哈利清晨推开木匠铺的木门，晨雾裹挟着松木的清香涌进来，他一眼便看见昨晚随手搁在案边的卷尺——那卷磨得发亮的牛皮卷尺，正像一条温顺的小蛇，精准地缠绕在他常用的橡木凳腿上，末端的铜钩还轻轻搭在凳面边缘，仿佛怕惊扰了谁的梦境。午休时他趴在铺满木屑的工作台上小憩，阳光透过窗棂在图纸上投下斑驳的光斑，醒来时颈间忽然一暖，那条织着细小星纹的羊毛围巾，正被细心地搭在椅背上，边角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柔软温度。更令人心头一动的是那次，他专注地绘制木偶关节设计图时，手肘不慎打翻了墨水瓶，深黑色的墨水顺着桌面蜿蜒流淌，眼看就要浸透图纸核心的榫卯结构，他慌忙转身去拿抹布，不过转瞬的功夫，回来便见墨渍旁静静躺着一片打磨光滑的白橡木屑，恰好像一块小小的盾牌，挡住了致命的墨痕。
哈利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他甚至在店里装了一盏昏黄的小夜灯，想看看是不是有调皮的小动物闯进来捣乱。可每夜从门缝里望去，只有货架上一排排木偶静静伫立，月光洒在它们身上，像覆了一层薄霜，仿佛这十多年来，它们从未有过丝毫异动。
直到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狂风像野兽般撞击着店铺的墙壁，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仿佛要将整间屋子撕碎。哈利被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去关窗户，目光扫过货架时，却猛地顿住——货架顶层的德拉科，那尊他年轻时倾注了最多心血的木偶，不知何时从高处跌落，摔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右臂的榫卯结构已经松动，原本莹润的玛瑙眼眸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委屈。
"梅林的胡子啊！"哈利低呼一声，连忙快步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指尖抚过木偶身上细微的裂痕，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一阵密密麻麻的心疼涌上心头。
这尊木偶陪伴了他十多年，虽常年搁置在货架上，却一直是他心底最柔软的牵挂。
被哈利抱在怀里的德拉科，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温热，感受到他因慌乱而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他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木质的胸腔里，那种名为"爱意"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淹没。
他想开口说话，想告诉哈利"我没事"，想告诉哈利"这些年一直是我在你身边"，可他只能僵硬地躺在哈利的怀里，连眨一下眼睛都做不到。
哈利将德拉科轻轻放在工作台上，找出工具箱里的细小工具，借着煤油灯跳动的火光，细细修复他松动的关节。他的动作温柔而专注，指尖轻轻摩挲着木偶身上细腻的木头肌理，嘴里还低声念叨着："怎么会掉下来呢？明明放得很稳……以后可得放在顺手的地方才行。"
德拉科静静地看着他，灰蓝色的眼眸里映着跳动的灯火，也映着哈利认真的侧脸，睫毛上仿佛沾了细碎的光。
他忽然明白，自己不需要刻意制造那些小异动来吸引哈利的注意。这个创造了他、一直温柔待他的木匠，从来没有真正忘记过他。
修复好关节后，哈利没有把德拉科放回货架顶层，而是将他放在了工作台的一角——那里既能看到窗外倾泻的月光，也能时时望见他工作的身影。
"以后就待在这里吧，"哈利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木偶的脸颊，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这样也安全些。"
德拉科的木质脸颊似乎感受到了那丝暖意，他微微偏过头，仿佛在回应哈利的触碰。雨夜的风还在窗外呼啸，但小小的木匠铺里，却被煤油灯的光和心底的暖意填得满满当当。如果能让这份温暖永远停留在时间的缝隙中，德拉科愿意用自己最珍贵的玛瑙眼睛来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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