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宁安只觉得五雷轰顶。陵容?方才那个妇人是叫她陵容没错吧,是她所知道的那个陵容吗?应该不是吧?或许只是同名,应该她想多了。
没等宁安安抚好自己受惊的心,忽然便想起方才那夫人说她们是从松阳县出发的,也就是说原身家在松阳,再有原身的母亲被父亲冷落,家里是姨娘当家,新帝登基不到一年,进京选秀……
这些线索如同一串串闪电,在她脑海中炸开,昭示着这个陵容,似乎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个陵容。
宁安怀着一丝期待,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唤了一声:“萧姨娘?”
萧姨娘关心道:“唉,怎么了?”
心如死灰,果然是她知道的那个陵容。天哪,她这是穿到《甄嬛传》里了,还穿成了安陵容,天要亡她啊!
见安陵容不说话,眉头紧锁,萧姨娘又问:“陵容,你怎么了?可是久坐身子难受了?”
宁安,不,现在应该是安陵容才对。即便她再不愿意成为安陵容,可已经来了,现在又回不去了,也只能认了。
看着萧姨娘担忧的目光,她赶紧调整好心绪,问道:“萧姨娘,我没有身子不适,就是在想知道咱们还剩多少银子?”
既来之,则安之。不管她多不愿意,她还是得为接下来的选秀做好准备才行。难道真的要落选后回去被安比槐送出去给那个年龄、家中情况皆不详的知府为妾吗?
就如她方才自我安慰的想法那样,既然都是做妾,那还不如做天下间最尊贵、最有权力的男人的妾,至少有奔头,至少能享受荣华富贵,有人伺候,或许还能找到法子回去。
哪怕不是她自愿成为原身的,可既然接替了原身的身体,便也算是承接了原身的部分因果。她记得看剧时,原身一直心心念念的心愿就是改善林母在安家艰难的日子,让林母寿终正寝,安享余生。想要完成原身的这个心愿倒也不用另外想什么难以做的的法子。
想要完成原身的这个心愿倒也不用另想什么难以做到的的法子。只要她能入选进宫,只要她在宫里不出事,只要她能安稳的走到最后,安比槐和李姨娘就不敢再苛待林母。又有萧姨娘和其子安陵轩的看顾、照顾,林母的日子会好起来,也会越来越好。
萧姨娘叹道:“等付了车夫与租车的银子,剩下的咱们一路上还要住店吃用,也不知到了京城够在客栈住多久。”
安陵容旋即想起原身到京城后,住在客栈时被掌柜刁难时的窘迫,立马否决了长住客栈的想法,怎么着也得租个位置与环境都还不错的小院才行,否则入选后怎么安置教习嬷嬷,怎么学规矩礼仪?难道还要按原剧情走一遭,先不小心撞到夏冬春,然后再被夏冬春奚落一通,等着甄嬛为她解围,然后住进甄嬛家?不行,她才不要去甄嬛家里住,她可不想凭白受人恩情,之后在宫里还要被浣碧的甩脸色,她忍不了。
想要自己租个小院子,但银子呢?真是不管在何时何地,没钱都是寸步难行啊!还要有个属于她的贴身丫鬟,若是连个贴身忠心的丫鬟也没有,入宫后岂不是连个能相信的人也没有。真是愁啊!处处都要钱。
将心里的想法同萧姨娘说了说,安陵容就道:“姨娘,待会儿进了城,咱们去买些好点的布料和绣线,这一路行去还有差不多两个月才到京城,我路上绣些绣品,到时卖了换些银子。这样咱们手头也能宽裕些,到了京城才不用住在客栈里头。我毕竟是待选秀女,客栈那地方龙鱼混杂,传出去对我的名声也不好。还有,若我真入选了,宫里会派嬷嬷来教导我的礼仪规矩,住在客栈也不方便哪!”
萧姨娘知道她说的没错,哪怕不想她太辛苦,可也没其他法子,只能点头,“那就这么办?方才车夫说还有半个时辰就能进城,找好客栈入住,我就去买料子和绣线。”
安陵容想了想,又道:“还是我和姨娘一起去吧。我自己挑些需要的布料与绣线,顺便去牙行看看,买个小丫头在身边伺候着。这贴身的丫鬟还是提前买了为好,路上也能调教一二。不然我若是有幸入选,再慌忙去买丫鬟,一来怕挑不到合适的,二来也怕丫鬟伺候在身边时日太短,不贴心。最怕她若是规矩学得不好,若是因此在宫里犯了错,会牵连于我。”
她主要是想离京城远些买要更好些,若是在京城附近买,容易查到丫鬟的出身,万一日后被宫里的哪个嫔妃拿捏住了什么软肋,再背刺她,那就不好了。
萧姨娘一想觉得也对,便同意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缓缓驶入遂昌县城。
找了家客栈开了两间房,一间上房是安陵容与萧姨娘住的,一间普通客房给车夫住。
收拾了一番,安陵容遮掩了一下面容,便与萧姨娘出了门。先找掌柜的打听了当地牙行的情况,又问了绣庄的地址,两人先去买了布料和绣线,才去了牙行。
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少女,安陵容问道:“这些都是无父无母,没有亲人的?”
人牙子赔笑道:“按着小姐的要求,这些都是无父无母没有亲人,手脚利索,人也还算机灵稳重的。”
安陵容一一打量过去,全都安安分分低着头。
这时,安陵容注意到一个看着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悄悄抬眼朝她看来。那少女脸庞略圆,清秀面容带着几分讨喜之色,只是头发稍显枯黄,缺乏光泽。那少女看向安陵容的眼中盛满了祈求与渴望,仿佛只要得到一丝回应,便能点亮整个世界。
安陵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与她对视着,见她虽有些许的紧张羞怯,却又很快的冷静下来,再次期盼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安分地垂下头去。安陵容笑了笑,指着她,问人牙子,“这个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她喜欢努力为自己争取,聪明坚韧却又不怯懦心思多的人。
后宫那地方“吃人”,若是选个太老实且胆子太小的,在那深宫里容易被人算计,从而连累她。
人牙子笑道:“她今年十六了,至于名字,从前的不做数,小姐若是买下,名字您再为她取一个就是了。”
安陵容接着又问:“怎么这个年纪了还在牙行?”
按说那些大户人家买丫鬟,一般都喜欢挑年纪小一些的,不仅好调教,也因为自小就入府,也算是在府里长大,这样对主家的忠诚度也更高。
年纪大还留在牙行没卖出去的,要么是身体有什么隐疾,要么就是容貌有瑕,要么就是原先有主家,不过却犯了错,再次被卖到了牙行。这些她要弄清楚才行。
人牙子也明白这位小姐的顾虑,便回道:“这丫头是自卖自身,才来几日,这才还没被人买走。身体也没有问题。”
“哦?”安陵容来了些兴趣,“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这丫头也是个命苦的。她娘生了她没几年便去了,她爹也没再娶,父女俩相依为命,就这么过着,日子倒也还算将就。只是一年前的冬天,她爹服徭役时,不小心掉进河里,等救上来时,人差点没了。后来好容易活了下来,但寒气入体,身子就不行了,不仅要时时吃药,重活也做不了。前不久她爹着了凉,原本身子就不好,就这么没了。她家里因着她爹的病欠了些银钱,又因没钱安葬她爹,所以她才来这里自卖自身。为的就是将家里所欠的银钱还清,也有银子将她爹安葬。”人牙子将这丫头的情况一一作答。
闻言,安陵容点点头。她记得清朝百姓在雍正时期之前是需要服徭役的,等雍正帝推行“摊丁入亩”政策后,便取消了人头税和部分徭役,这一政策使得百姓不再需要直接服徭役,而是通过缴纳地租的形式来代替部分徭役。一年前还是康熙爷在位期间,所以这丫头的爹需要服徭役是没错了。
这丫头倒是个有孝心的,人也实诚,哪怕自卖自身也将欠的钱都还了,还没有亲人这个软肋可以被人拿捏,这里离京城又远,就算有心人想要查她的身世也难以查到,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这丫头了,要多少银子。”安陵容问道。
人牙子笑着慎伸出一只手,道:“五两。”
“五两?”还算在安陵容的心里价位上,她也不想浪费时间与人牙子讨价还价,便道:“那我买了。”
萧姨娘原本有些犹豫,想劝劝,但想到安陵容来之前说过的话,又将劝说的话咽下,掏出银子给了人牙子。从人牙子手里接过那丫头的卖身契,以及已经办理妥当的官府的文书以及户籍。确人无误,这才递给了安陵容。
安陵容细细看了卖身契与官府开的文书户籍,发现没问题,这才收起来。领着那个丫头一起离开了牙行。
回到客栈,安陵容坐在桌前,不言不语。
那丫头倒也还算机灵,分别安陵容和萧姨娘倒了一杯茶,便退到一旁乖巧安静地站着。
安陵容的满意地点点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恭敬道:“回小姐,奴婢从前的贱名入不得小姐耳,请小姐为奴婢取新名,斩断过去,奴婢从今以后便是小姐的人了。”
安陵容轻笑道:“人倒机灵,也会说话,看着也清清秀秀的讨人喜,那便叫灵之吧!”
“灵之谢小姐赐名。”灵之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
安陵容也不太了解这个时代丫鬟该如何行礼,便将灵之丢给萧姨娘暂时先调教着,只要看着还成就行。之后待她入选了,会有宫里的嬷嬷专门来教习规矩礼仪,届时再让她好好学就是了。
之后的日子,便是在赶路与刺绣中度过。萧姨娘都是绣些小巧精致的小物件,诸如手绢、香包、扇面之类。那些花样,皆是安陵容将此时代的传统纹样与现代的新奇的花草样式相融合,重新描绘出的新颖图案。如此一来,绣出来的成品倒是精巧又别致,迥异于市面上常见的款式,颇受青睐。萧姨娘绣的绣品也因此销路不错。尽管每件的价钱都不算高,可积少成多,日积月累下来也算是一笔不错的收入了。
灵之不会刺绣,便做些自己力所能及之事,比如松线、劈线……
而安陵容则全心只扑在一副绣品上,她的规划是贵精不贵多,只要能绣一幅精品出来,赶在进京前卖上一个好价钱就够了。
送我一朵小花花女主每到一个世界,就直接用原身的名字来写,不然一会儿一个名字,我怕我写乱了,也怕阅读起来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