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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综穿:配角的改命逆袭之路

茹古涵今地方不小,又只住了安陵容一人,自然显得有些空旷。初来时觉得新奇,住了三五日,渐渐觉得无趣起来。

如此,安陵容几乎日日与沈眉庄相伴,或是闲话家常,或是一起为腹中孩儿缝制衣裳,有时也携手同游园子。

有时甄嬛也会来涵古茹今,三人便聚在一起说说笑笑,弹弹琴、作作画,加之园子里不像在宫里那般规矩多,日子倒也惬意。

这一日清晨用过早膳后,沈眉庄又来了茹古涵今,陪着安陵容说话。

两人笑闹了半晌,沈眉庄见外头阳光不烈,微风拂面,还算凉爽,便提议出去走走。

安陵容欣然应允,两人一路说笑着在园子里散步,倒也自在。

走了一阵,安陵容轻声娇嗔道:“眉姐姐,我走累了,姐姐快来扶着我。”

她佯装一副娇弱模样,朝沈眉庄伸出手,直看得对方忍俊不禁。

然而笑归笑,沈眉庄的动作却丝毫不慢,她两步上前,接替了灵之的位置,温声道:“好,嫔妾这就扶着柔贵人。贵人您可得慢慢走才是。”

话音刚落,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好一会儿,两人才勉强收住笑意。

沈眉庄抬袖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忙说道:“好了好了,咱们出来也有阵子了,日头渐渐毒了起来。你身子重,想来也累了。这里离闲月阁不远,不如去我那儿坐坐,待会儿在一起用膳。”

安陵容玩笑道:“也好,那今日我就赖在姐姐那里了,姐姐可得好好伺候我才是。”

“好,嫔妾好好伺候柔贵人。”话落,沈眉庄笑着扶着安陵容,缓步朝着闲月阁而去。

两人刚进闲月阁落座,沈眉庄便吩咐采月,让其将小厨房早上熬制后冰镇的酸梅汤端上来。

听到“酸梅汤”三字,安陵容眉梢微不可察地一动,心中暗忖:果然,华妃还是布下了这“假孕局”。

她心底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有些事情看似已被改写,却总是在某个节点重新回归原轨,就好像无论她如何努力,命运依旧顽固地绕回既定的方向一样。

她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隆起的腹部上,唇角轻轻撇了撇,像是对某种无形力量的无声抗议。

她不信一切真的无法改变。她腹中的孩子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许多事的并非不可改变,证明原轨迹的结局并非不可撼动。

正当她思绪纷飞之际,沈眉庄已从采月手中接过一碗冒着丝丝凉气的酸梅汤,放置在她面前,“这是采月她们新做的酸梅汤,我觉得不错,比膳房做的要好,你也快尝尝。”

安陵容摇着扇子,看了一眼酸梅汤,嗔怪道:“姐姐忘了?我如今不能多用寒凉之物。”

沈眉庄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才想起安陵容如今不宜多吃寒凉之物。这酸梅汤冰镇过,又添了几块冰,的确不适合她饮用,忙赔笑道:“瞧我这记性,忘了妹妹在吃食上需要忌口,真是该打。”她微微一顿,看着安陵容面前的酸梅汤,道:“既然如此,那你的那份,我就先替你喝了。”

说罢,她伸手欲取,却被采月拦下,“小主今日一早就喝了四五碗了,仔细伤胃。”

安陵容道:“倒是少见姐姐这般喜爱某样东西呢。”

沈眉庄浅笑,“今儿个天热,我就爱喝这个。”

夏日燥热难耐,一碗冰凉可口的酸梅汤入口下肚,那种清爽甘甜直沁心脾,连带着整个人都舒畅了几分。

采月在旁无奈地笑着接口:“那是茯苓的酸梅汤做得好!近来天热,小主可爱喝了,都不带歇的。”

沈眉庄斜睨了采月一眼,眸中带了几分嗔意,采月忙捂嘴偷笑。

安陵容轻摇着团扇,问道:“茯苓是谁?怎么从未听闻姐姐身边来了这样一个手巧之人?”

采月连忙解释:“回柔小主的话,茯苓是行宫里的小宫女,拨来伺候咱们小主的。”

安陵容闻言微微点头,语气依旧温和,却不动声色提醒道,“原来是行宫的小宫女啊……只是,姐姐虽喜欢这酸梅汤,但茯苓毕竟并非你贴身伺候的人,又才到身边没几日,谁知道是否可信,还是谨慎些为好。尤其是这入口之物,万一掺杂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况且,我听小庄子说,奴才们私下都在传姐姐向皇上提议裁减各宫菜例,可明明这是皇后的旨意,那日姐姐也没说过这样的话,偏偏就突然有了这样的流言,谁知道是不是皇后又再打什么主意呢?尤其是这个时候,皇后那边又不知会生什么事端,姐姐更该多留心才是。”

沈眉庄低头望向桌上的酸梅汤,喉间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那酸甜凉爽的味道此刻仍在舌尖徘徊,让人难以割舍。可听着安陵容的提醒,她神情渐渐凝重起来,“容儿,你说得对,是我大意了。”

沈眉庄正打算与安陵容细细分析一番皇后此举的用意,却见宫人进来通禀,说是甄嬛来了。她只得将满腹的话语尽数咽回心底。

如今,她对甄嬛已生了隔阂,有些事自是不愿再让她知晓,于是便挥了挥手,只让人将甄嬛迎进来。

三人寒暄不过数语,话题便转到了下个月十九便是温宜公主的周岁生辰,据说皇上特意嘱咐皇后要好生热闹一番。

甄嬛与沈眉庄谈及曹贵人母女时,语气中不乏感叹,隐隐流露出几分羡慕之情。

言谈之间,话题又不知不觉扯到了子嗣之上。

沈眉庄轻叹一声,道:“任凭眼前皇上如何宠爱咱们,没有子嗣终究也是不稳固的。且看华妃就知道了,纵然她权倾六宫,风光无限,可没有子嗣,一旦失了圣眷,这手中的权势说没也就没有了。这宫里,没有个实实在在的孩子,到底也不过是镜花水月。”

她入宫的时日也不算短了,眼见安陵容的肚子越来越大,再有两个来月就要生了,可自己却依旧毫无动静,怎能不让她心急?

更何况,她是沈家精心教养的女儿,若不能为家族带来助力,那进宫又有什么意义呢?

若是迟迟无所出,等到新人入宫分宠,她想要有孕便愈发艰难了。若是趁早有了孩子,即便只是生下一个女儿,皇上也会册封她为嫔;若能一直的皇帝的看重,她母凭子贵,有子有权,那才能真正算得安稳。

甄嬛见她眉宇间满是愁绪,温言劝慰道:“姐姐何必如此忧心?我们还年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安陵容也柔声附和:“正是呢,姐姐不必忧心,你和她们不一样。”

两人的宽慰却似一阵微风拂过湖面,在沈眉庄心上激起些许涟漪,却未能完全平息她心底的急切。

沈眉庄缓缓起身,步伐轻盈地移至一旁。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插瓶的荷花,语气淡然而绵长:“我倒真是和她们不一样,皇上再怎么不待见齐妃,为了三阿哥,也得和她过过话,曹贵人和欣常在虽说是女儿,可皇上也一样疼爱。只要记挂着孩子,就会顾惜到生母,如若不然,皇上过了一时的兴致,总会抛到一边的。”她的声音如水波般平静,却隐含着深深的无奈。

甄嬛缓步走到沈眉庄身旁,迟疑着开口:“仔细算来,姐姐服侍皇上也快有一年了……”她微微侧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安陵容隆起的腹部,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打趣道,“瞧瞧陵容,眼看着就快要临盆了,倒是姐姐怎么还不见好消息呢?不如趁此机会,姐姐向陵容取取经?她可是咱们这些人中最有福气的一个呢!”

沈眉庄闻言,眸光悄然一颤,看向甄嬛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幽暗,却又迅速掩饰过去。她心里滋味难辨,总觉出甄嬛这话似乎是想挑拨她与容儿的关系。

不过,她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只是款款走到安陵容身边坐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安陵容隆起的腹部,语气温柔而慈爱,“容儿的确是好福气,作为姐姐,我自是替她高兴。”

说罢,她脸颊染上薄薄的绯色,将视线转向甄嬛,也顾不得羞怯,继续道:“不过话说回来,皇上一个月才到后宫几次啊?如今我帮着皇后料理琐事,倒越发顾不得了。反观妹妹你,皇上一个月里去你那儿多些,照理你也该有好消息了才是啊。”

甄嬛被这一席话说得亦是双颊染霞,羞得低垂下头,手指紧捏着手中的绢帕,轻声嗔道:“姐姐莫要取笑嬛儿了,我年纪还小,不想这些。”

沈眉庄听罢,神色忽而带上一层淡淡的落寞,悠悠叹息道:“唉,说到底,也是我福薄罢了。”

“呸呸呸!什么福薄不福薄的!”安陵容忙握住沈眉庄的手,安慰道,“当初皇上宠爱的妃嫔那么多,还不是也不见她们都有身孕。况且姐姐们还年轻,来日方长。以后咱们必定会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姐姐放心吧!”

甄嬛闻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将来儿孙环绕膝下的温馨画面,也让她双颊瞬间染上一层绯红,热辣辣地烫得厉害。

沈眉庄轻轻“哧”了一声,破涕为笑,伸手指刮了刮安陵容的脸,打趣道:“你呀,果然是要当额娘的人了,想得比我还长远呢。”

安陵容被她这般打趣,顿时佯装生起气来,嗔了沈眉庄一眼,急声道:“我跟姐姐说些掏肺腑的话,你倒好,竟拿我取笑!”

沈眉庄见状连忙拉住她的手赔不是,又哄又劝,好一阵功夫才让安陵容重新展露笑容。

笑闹渐止,沈眉庄收敛了笑意,冲甄嬛招了招手。待甄嬛依言在她身旁坐下,她压低声音,正色道:“我不怕和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虽说诞育龙裔要靠天意,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咱们也得要点人为才是。”

甄嬛不明所以,疑惑道:“这左右就是皇上来与不来,还能有什么人为的呢?”

沈眉庄看了看四周,随后起身走向妆奁盒,从底层小心翼翼摸出一卷薄薄的小纸张,展开后递给甄嬛,眼中闪烁着几分神秘的光采,“你们看,我软硬兼施,才让江太医给我开了这张方子。照着方子调养,据说一定能怀上男孩。”

说到此处,她笑着看了安陵容一眼,目光又定格在甄嬛身上,含笑道:“容儿嘛,暂且算了。嬛儿,你也快拿去照方子调养吧。”

安陵容听着沈眉庄的话,看着她脸上那抹欣喜的笑意,只觉脑门冒出了几条黑线。

果然,人一旦被欲望牵着走,就容易迷失理智,着急起来;而人一旦开始着急,便容易被人钻空子。此刻的沈眉庄正是如此,即便有些微的不合理之处,她也能自行合理化,或下意识地选择视而不见。

甄嬛想了想,问道:“是哪个江太医啊?”

“还有哪个江太医呀,”沈眉庄笑着解释,“就是妇产千金一科最拿手的江诚。”

“江诚?他弟弟江慎是照顾曹贵人母女的太医。”见沈眉庄点头,甄嬛看着手里的方子,不放心道:“这方子可不可信啊?”

“你放心,我呀,也是放心不过,才派很多人去调查他的底细。原来这江诚和江慎并非一母所生,他们的母亲不睦已久,兄弟俩也是势如水火,要不我怎能用他。你放心用吧,我也是掂量了许久,又翻看了许多医书,才决定用这张方子的。”沈眉庄颇为自信道。

安陵容接过话头,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深意:“那姐姐可知,这江诚与江慎看似不和,但江诚可是为华妃请平安脉的太医之一呢。虽说给华妃请脉的太医不止一人,华妃传唤他的次数也不算多,可华妃前前后后换了好几位太医,唯独他一直给华妃请脉,始终未曾被换。姐姐细想,这难道不奇怪吗?”

她微微一顿,目光意味深长,“姐姐以为,这是为何?”

“这……”沈眉庄自是相信安陵容的,不由得神色微变,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疑虑,“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华妃的人?”

安陵容垂下眼眸,语气中透着几分谨慎:“姐姐,我的怀疑并非无端而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总觉得此事不妥,咱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甄嬛亦觉不妥,让沈眉庄将方子收起,随即唤了流朱进来,吩咐道:“你悄悄去太医院看看,看看温大人在不在。若他在,请他即刻过来,就说我身子不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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