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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奏会的“意外”成了叶罗丽战士们心中挥之不去的疑云。

陈思思在后台找到凌汐时，她正坐在化妆镜前发呆，银色长发垂落在肩头，侧脸在镜光中显得格外清冷。

“凌汐，”陈思思递过一杯温水，目光带着试探，“……谢谢你。”

凌汐接过水杯，指尖微颤：“不是我，我不过就是碰巧站在那里而已。”

“可那道银色的光，”齐娜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塔罗牌在她掌心轻轻晃动，“和你身上的气息很像。”

凌汐抬眼，语气依旧平淡：“或许是巧合。说不准人类世界也有其他仙境的小仙子，他们总有些保命的微弱仙力。”

她的解释无懈可击，可众人心里的怀疑却像藤蔓般疯长。

接下来的日子，试探悄无声息地展开——建鹏故意在她面前提起“需要能操控光线的仙力帮忙”，

舒言“不小心”将记载着古老法术的手稿放在她能看到的地方，连文茜都难得温和地问她“要不要学几招自保的本事”。

凌汐始终应对得滴水不漏。

她会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会说“这些太复杂了，我学不会”，甚至会在邪灵再次出现时，刻意躲在众人身后，让建鹏护着她才敢往前走。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压抑住出手的冲动时，心口有多闷。

尤其是看到莫纱为了护着她被邪灵的余波扫到，手臂红肿时，她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那瞬间涌起的愤怒，绝不是“普通朋友”该有的情绪。

这天晚上，她回到别墅时

夜烬正坐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暗紫色的晶石。

那是他从邪灵殿带来的，里面封存着能加固记忆封印的力量。

“他们在怀疑你。”他头也不回，语气笃定。

凌汐换鞋的动作顿了顿：“我能应付。”

“应付？”夜烬转过身，晶石在他掌心发出幽光，“你差点在演奏会杀了七阶，还敢说应付？”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芊妤，你的心越来越软了。这可不好。”

凌汐猛地抬头：“我没有！”

“没有？”夜烬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看到莫纱受伤时，你的仙力会失控？为什么听到陈思思的名字，你的心跳会加快？”

他的话像针，精准地刺中她最不敢承认的地方。凌汐后退一步，撞到玄关的柜子，发出闷响。

她看着夜烬眼中翻涌的占有欲，突然觉得很累——累得不想再伪装，累得想承认那些悄悄滋生的、连自己都害怕的情感。

“我……”她刚想说什么，夜烬突然扣住她的后颈，将那枚暗紫色晶石按在了她的眉心。

刺骨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像是有无数冰针钻进脑海，那些关于陈思思的笑容、莫纱的拥抱、众人围坐在一起的温暖画面，都在晶石的光芒中扭曲、破碎。

凌汐痛得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夜烬的手臂，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怕，妤儿。”夜烬抱着她，声音低沉而温柔，与他霸道的动作截然不同，“很快就好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连你自己都不行。”

他的怀抱很冷，带着进化之力的压迫感，可凌汐却在剧痛中感到一丝奇异的安心。

她想起之前景象，世王的元神在虚无中沉浮时，是他的灵魂碎片为她提供了最后的生机；

想起他重塑她的元神时，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所有会让她痛苦的记忆，只留下那些他自认为“幸福”的片段。

他的爱从来都带着毁灭的气息，可这份爱，也是支撑她走过千年虚无的唯一执念。

当晶石的光芒散去，凌汐脱力地靠在夜烬怀里，眼神重新变得空洞。

脑海里那些温暖的片段消失了，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和一种莫名的怅然。

“记住了吗？”夜烬抚摸着她汗湿的长发，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你是伶，是邪灵殿的一阶，是我夜烬的人。那些人类，那些所谓的朋友，都只是我们计划里的棋子。”

凌汐点点头，声音很轻：“我知道了。”

可她不知道，就在记忆封印加固的瞬间，她下意识地抬手，抓住了夜烬胸前的衣襟——那个动作，像极了千年前她临死前，抓着他不肯放手的模样。

夜烬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一直以为自己掌控着一切，可这一刻才发现，芊妤对他的影响，远比他想象中更深。

那些被他刻意抹去的、属于“芊妤”的爱意，从未真正消失，只是藏在了元神的最深处，在他触碰时，依然会让他心悸。

他突然俯身，吻住了她。这个吻不再是惩罚，而是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和失而复得的珍重。

凌汐没有反抗。她闭上眼，感受着他唇齿间的寒意，和他指尖偶尔流露的、笨拙的温柔。

她知道自己应该憎恨这种控制，可心底某个角落却在叫嚣着满足——原来被他这样紧紧抓着，是会让人上瘾的。

第二天，凌汐主动约了陈思思。

在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她看着对面正在搅拌咖啡的钢琴家，突然开口：“其实，我会一点法术。”

陈思思愣住。

“是我哥哥教的，”凌汐垂下眼，声音平静无波，“他说邪灵很危险，让我学点自保的本事。之前没说，是怕你们觉得我奇怪。”

这个解释比之前的“毫无法力”更可信。陈思思松了口气，笑着说：“怎么会奇怪？我们都有仙力啊。以后要是遇到危险，你不用躲着，我们一起应对。”

凌汐点点头，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她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记忆封印加固后，那些对“朋友”的眷恋淡了，可看着陈思思的笑容，心口还是会微微发紧。

她知道，夜烬的计划还在继续。邪灵殿的攻击会越来越猛烈，直到彻底摧毁人类世界的防线。而她，会按照他的命令，在最合适的时机，给叶罗丽战士们致命一击。

可当她走出咖啡馆，看到阳光落在陈思思为她买的、挂在包上的银色铃铛时，突然轻轻握住了那个铃铛。

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提醒着什么。

也许，连夜烬自己都不知道，他加固的只是记忆，却锁不住那颗在爱与恨边缘反复挣扎的心。而这颗心，终将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彻底撕碎他精心编织的网。

记忆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