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彩和阿贵把科学的方法和土方子都用上了,也只是止住了齐肆腹部的血窟窿,那人儿还是一点生气都没有。
心跳也没了
呼吸也没了
脉搏也没了
吴邪不死心,他捂着耳朵不愿意听大夫的“节哀”
他不信,他不接受
胖子叹了口气,看着兄弟心碎的模样,手上叠金元宝的速度都加快了些许
张起灵在齐肆的血止住之后转身进了山里,不知道去干嘛了。
云彩和阿贵抹了抹眼泪,去准备丧葬事宜
虽然齐肆看着嘎了,但,齐肆的魂儿并没闲着。
在一片混沌模糊,仿佛沙漠海市蜃楼般的奇异空间里,她盘腿坐着,面前悬浮着由光凝成的扑克牌,对面是那位上次见过、看不清面容却气韵非凡的“仙女”。
“王炸!”齐肆甩出最后两张牌,得意地挑眉,“给钱给钱!三把了!”
“要钱没有,要命不给。”
“怎么神仙也耍赖”
仙女似乎轻笑了一声,那声音空灵缥缈,带着一丝咬牙切齿。
“你出了几次老千当我眼瞎吗,你那牌是他妈透明的。”
她并未有所动作,但齐肆却感觉自己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无形的踹力。
“回去吧你!”
“哎哟我去——!”
下一秒,天旋地转。齐肆不知道转了多少个360°托马斯大回旋,转的她头晕眼花两眼又是一黑。紧接着biu——的一下,现实世界的感知猛地回归。
而后袭来的便是浑身剧痛,尤其是腹部那个被自己捅穿的血窟窿,火辣辣地疼;耳边是胖子咋咋呼呼的抱怨,还有吴邪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张起灵骤然靠近带来的急切气息。
最重要的是,那股恶心的味道。此刻让她感受到了一丝自己还活着的安心,但……
“噗——呕…呸呸呸!!!”
味道仍然不敢恭维,太他妈恶心了。
几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在那股维系生机的诡异力量作用下,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嘴里的符水一点儿不剩的全喷到了胖子脸上。
胖子:……
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她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
“咳……咳咳……”她咳出一点血沫,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但确实……“活”过来了。
胖子已经顾不得骂她了,即使是第二次看到这场景,胖子的小心脏也受不了啊。
上次这么受不了,还是坐齐肆的车的时候。
胖子手里的水杯彻底贡献给了大地,他拍着胸脯,惊魂未定:“齐篓子!你下回醒之前能不能…打个招呼!胖爷我这心脏受不了!真受不了!”
这他妈是正常人该有的苏醒方式吗?刚还气息奄奄下一秒就鲤鱼打挺?!
吴邪和张起灵显然比胖子受得了,主要是惊吓和担忧盖过了一切。见齐肆突然坐起,两人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左一右几乎是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齐肆!你怎么样?!”吴邪的声音还在发颤,眼眶急得都红了,刚才那一刻他真以为要失去她了。他手忙脚乱地想检查她腹部的伤口,手却被齐肆一把按住了。
“没事,兄弟命大,死不了。”
然后手被无情的扒拉到了一边
吴小狗:心碎💔
张起灵没说话,但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担忧,他动作极快地探了一下齐肆的脉门,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脉象依旧混乱奇特,但那股蓬勃的生机做不了假,虽然这生机透着诡异。
他看向被他几乎把山翻过来才找到的烛阴
烛阴移开了目光
他才从柳青穗那儿拿了符,听她讲了一堆压制毒蛊的注意事项。刚回来差点被黑金古刀劈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起灵拎起来一路狂奔回了云彩家。
烛阴:谢邀,差点被晃吐。
齐肆被两人扶住,缓过那阵剧痛的劲儿,下意识地抬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黑色狼尾短发。腹部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疼得她头皮发麻,但一种“死不了”的奇异感觉笼罩着她。
剑捅穿了都不会死?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bug
既然如此……
“没……没事儿……”她声音沙哑得厉害,试着动了动胳膊,“感觉……好像……好了?”
她说得不确定,因为疼痛明明还在,可身体内部那种被蛊虫啃噬的躁动和失控感却离奇地平息了,仿佛那只闹腾的蛊虫突然被打晕了过去,暂时偃旗息鼓。这让她产生了一种问题被解决了的错觉。
事实上,距离好了还差十万八千里。毒蛊只是被某个维度的高维存在暂时物理催眠(被某人一棍子打晕了),它依旧盘踞在她体内,与她共生亦相杀。一旦那外力压制消退,反扑只会更猛烈。而腹部的贯穿伤,若非毒蛊吊着,早已致命。现在那蛊暂时被哄睡着了,伤势全靠她这些年喝的符水,以及自身硬扛还有刚才张起灵的紧急处理,离彻底痊愈还早得很。
齐肆揉了揉手腕,嫌弃的看着左手一整条手臂的花臂,余光瞥到了胖子叠了一堆的元宝。
齐肆:?
“兄弟挺仗义啊,怕哥们不够花,这就开始准备后事了。行,别浪费了。我回头拿去祭奠埋在蛇沼鬼城的头发。”
“不是,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有纹身?我说篓子,你该不会也是张家人吧?遗孤之类的?”
胖子说完,又很快的否认了自己的观点
“不对不对,张家人没有你这么贱。而且这纹身也和小哥还有那塌肩膀不一样。人家是麒麟,你这……好像一堆梵文。”
张起灵摇了摇头“不是梵文,只是像。而且语序排列不像句话。”
胖子问道“那这排的是啥?”
张起灵捏着齐肆的手腕,努力辨认着。
“……睨嗳沃,渥碍伱。弥噱秉埕……阗糜祢……”
“?”
怎么会儿事,谁在我耳边放歌了?
破案了,这蛊的创始人在他妈喝蜜雪冰城的时候冒出了灵感菇所以发明了这个不是东西的小别致的。
齐肆揉了揉眉心
头疼
她拿开张起灵捏着她手腕的手,踢开胖子掉在地上的杯子,从容的绕过地上那堆胖爷出产的纸元宝,把烛阴揣兜里。小心翼翼狗狗祟祟的伸了个懒腰,结果还是扯到了伤口,疼得她龇牙咧嘴。
“我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需要拥抱太阳,需要沐浴阳光。”
她刚走到门口就迎面撞上了手拿寿衣和白花的阿贵与云彩
父女俩的眼睛都瞪大了
卧槽,诈尸了?
那该不该高兴?
她活了,那他们发展的旅游业,建设美好巴乃的计划就不会落空了。
听上去是不错,但是话又说回来。万一建设中途未半她又中道嘎一下崩殂了……他们不会喜提银手镯吧。
一时间,六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那么些许尴尬。
“哈哈…齐老板您……您活了啊?”
“……没死,大概。”
云彩看了眼手上的白花
“这个还需要吗……”
齐肆一手拿过阿贵手里的寿衣套在了身上,一手接过云彩手中的白花系在了屁股上。
“我去晒个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