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的烟火气混着酒香,点燃了包厢里的气氛。解雨臣是不沾烟酒的,所以酒都是被黑瞎子和齐肆干掉的。
干了啤的干白的,黑瞎子看着只是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依旧清明的齐肆,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啊,齐当家的海量啊。”
齐肆摆了摆手,拿了根羊肉串往嘴里塞。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齐小六几杯酒下肚,也没忘了长沙老家的兄弟们,直接给齐小一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画面十分的晃动,背景音也带着嘈杂。齐小六晃了晃手机“喂?一哥?哈喽能听到吗?”
画面转了几圈,而后才逐渐清晰。只见以齐小一为首的六个青年少年,齐小二,齐小三,齐小五,齐小七和齐小九在某个广场上站成一排,正跟着音乐扭动,跳的还是《桃花朵朵开》,动作整齐划一,表情投入,引得周围大妈频频侧目。
他们一个个跳的比广场舞大妈还投入,这群大妈眼中满是欣赏,恨不得认这几个小崽子当儿子。
没错,这就是齐家不成文的规矩。随心而为,开心就好。
齐肆凑过去眯着眼睛看,手机另一头的齐小一看到了,他赶紧在屏幕那头挥着手,喊得中气十足。
“当家的!一起跳啊!”
“六哥!露姐!一起一起!你们吃烧烤不得运动运动消化一下?来!‘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齐小九也跟着起哄,还自带伴唱。
齐肆本来啃着鸡翅,见状也来了兴致,把筷子一放,拉起身边的齐小六和白露跟着音乐一块跳。
她试图拉解雨臣一起,被解雨臣强拒了。
黑瞎子倒是觉得有趣,笑嘻嘻地凑过去跟着比划。但咱们黑爷比武有余比舞不足,动作僵硬不协调,跟齐家那几位行云流水的舞姿形成了鲜明对比。
于是下半场,画风突变。包厢里的齐肆,小六,白露,加上视频那头挤在屏幕前的六个脑袋,全都开始七嘴八舌地指导黑瞎子
“黑爷!不对不对,手抬太高了!要柔和!”齐小三喊道。
“顶胯!记得顶胯!要有那个韵味!”齐小五比划着。
“屁股!屁股再撅一点!对!哎——过了过了!”齐小七急得直拍大腿。
在齐家小分队毫无默契的指导下,黑瞎子跳得一次比一次离谱,差点把腰给扭了,终于败下阵来,扶着老腰求饶:“不来了不来了……你们齐家这舞功底子太强了,瞎子我学不来。咱还是喝酒吧,来,小八爷,碰个杯!”
齐肆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跟他碰了一杯。酒精上头,烟瘾也跟着来了。她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齐小六和白露几乎同时动作熟练地掏出她常抽的烟和打火机递过去。
齐肆叼着齐小六递来的烟,微微低头凑到白露手边,就着她点燃的火苗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尽管她有鼻炎,医生早劝她戒烟,但那缭绕的尼古丁是缓解她内心躁动和身体隐痛的唯一良药,早已成瘾,戒不掉了。
酒足饭饱,烟也抽了,齐肆开始作妖了。
“吃也吃了,该回去了吧。”
“我不跟你走!”
齐肆一把抱住白露的腰,把发烫的脸颊埋在对方身上,闷声闷气地撒娇:“唔……我不要跟他回去……我要跟露露睡……露露宝宝别丢下我……”
这哪里还有白天那个抡着棍大杀四方,踹新月饭店门的狼崽子模样,分明就是只黏人又委屈的小狗。
解雨臣看着她这演都不演了的区别对待,对别的姑娘就是小狗撒娇,对他和黑瞎子就龇牙咧嘴又扒衣服又咬,心里莫名堵得慌。
还有…
她根本就没醉!在这玩什么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装什么装!起来!”
“不起不起我要和露露睡觉觉~”
看她耍赖的样子,解雨臣简直想强行把人拖走。
“瞎子,拖走。”
解雨臣说完,却不见黑瞎子回应。转头一看,黑瞎子也趴桌上了。这一个两个都这样,走也走不了。
“……”
白露略带歉意的开口:“解当家,要不再开两间房吧。我们开就行,不用劳烦您。”
解雨臣认命的闭了闭眼
“我来吧。”
他严重怀疑齐肆是不是故意的,不是说吃饭的时候告诉他巴乃的事吗,她别说提了,给自己灌那么多酒就是在逃避吧。她想得美,必须说!
解雨臣拽着齐肆的领子往房间走,齐肆挣扎的跟搁浅的鱼似的,他差点都没拽住。
“安分点!不然我把你绑起来!”
“什么?哪有白菜帮子烂菜叶儿?这酒店的伙食……这么差吗?”
“……”
解雨臣翻了个白眼。不跟神经病计较,他正要拉着人进屋。手刚伸过去拧门把手,就被黑瞎子拦住了。
“花儿爷,这不太好吧?”黑瞎子笑嘻嘻地,手上力道却不松。
解雨臣皱眉:“有什么不好?我问她点事。”他觉得黑瞎子这反应有点莫名其妙。
黑瞎子难得犯了难,他知道齐肆是女的,但解雨臣不知道。这齐肆喝得烂醉,万一在解雨臣房间里洗漱睡觉露出破绽,第一个倒霉的说不定就是他这个“知情不报”的。可他没法明说,只能含糊道:“小八爷喝多了,需要休息,你问话明天再说呗。”
“我跟她从小一起长大,用你操心?”解雨臣觉得黑瞎子管得太宽,手上用力想挣开。
两人正较着劲,谁也没注意到,醉猫似的齐肆已经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助跑冲刺,砰的一声给门撞开了。
黑瞎子:?
解雨臣:?
旁边一间房的人推开门看过来,就看到两个高大的男人堵在房门口,还以为是黑社会的,差点就报j了。
等解雨臣摆脱黑瞎子跟进房间时,就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没过多久,水声停了,齐肆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地走出来,拿着毛巾胡乱擦着,脸颊被热气熏得泛红,眼神还有些迷离。浴袍的领子能清楚的看到明显蔓延了许多的蛊纹。
解雨臣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询问蛊毒的事,却见齐肆摸出手机,眯着眼划拉了半天,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还按了免提。
“吴邪……”她声音带着醉后的沙哑和慵懒,“你记得把……把小花从黑名单拉出来。就这样,拜拜。”
电话那头的吴邪似乎愣了几秒,随即声音猛地拔高:“等会!齐肆!你在哪儿呢?!你跟谁在一起?!”
齐肆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地回道:“我和小花在酒店啊……不说了,晚安,困死了……”
说完,也不管电话那头吴邪如何“喂?!喂!你说清楚!哪个酒店?!”,她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一扔,然后像耗尽所有电量一样,直挺挺地倒进柔软的大床里,几乎是秒睡过去,甚至还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留下解雨臣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发小,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吴邪那句震惊的“你和谁在酒店”,再结合齐肆刚才那引人遐想的通话,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问个屁啊,直接趁她病要她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