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肆一个电话,远在长沙的齐小六立刻放下手头的事情,以最快速度赶到北京。齐肆简单交代了送货任务,齐小六便领命而去,开着那辆经过特殊改装性能堪比赛车的越野车,载着那位还对专车服务充满感激的设计师10号,踏上了注定终身难忘的旅程。
听说10号回来的时候再也不想打车了,再远都要坐公交。
齐小九拎着好几个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餐盒,哼着小调姗姗来迟。他一抬头,看见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上挂满了晃晃悠悠的人,眼睛瞬间迸发出了堪比探照灯的耀眼光芒,堪比发现了哥伦布的新大陆。
“哇!这是什么新品种的树?居然能结出人来!太神奇了!”
齐肆的注意力完全被小九手里的餐盒吸引,鼻翼微动,眼神里也迸发出了同样耀眼的光芒,堪比发现了秦始皇的北极熊。
“买了什么东西那么香?”
小九献宝似的举起餐盒
“鸭头!”
齐肆眉头一皱:“?没大没小,管谁叫丫头呢?”
小九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当家的,我说的是这个!” 他赶紧打开一个餐盒,里面装着三个半个儿的卤鸭头。
“卤鸭头,要吃吗!”
齐肆:

“no,我不爱啃除人以外任何生物的脑瓜子。”
一旁的吴邪听得眼角直抽抽。hello?爱啃人脑瓜子就正常了吗?这到底是什么变异的发言。
小九又拿出一个餐盒:“那……鸭脖?”
齐肆:

“no,我也不爱啃除人以外任何生物的脖颈子。”
吴邪:爱啃人脖颈子就正常了吗?不对,你还啃过谁的脖颈子?
小九眨巴了下眼睛,满目的困惑。他努力思考了一下,终于又掏出一个较小的餐盒,试探着问:“嗯……还有这个,鸭舌。当家的,您……爱啃除人以外任何生物的舌根子吗?”
齐肆:

“九九成,稀罕物!甚妙甚妙!”
槽点太多,吴邪已经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说起了。这个怎么又不爱了?爱啃人脑瓜子爱啃人脖颈子唯一一个听起来正常点的舌根子你还看不上了?
齐肆美滋滋地拿走了那盒鸭舌,戴上一次性手套,转身就准备进屋独享美味。吴邪见她要走,下意识伸手。谁料齐肆如临大敌一把搂住了鸭舌警惕的瞪向吴邪。
“……别他妈护食了,没想跟你抢。我是想问你,六亿六的祖宗你放哪儿了。”
“在很安全的地方,不会被人偷的。你就把心放到胯骨那边吧。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七啊,送小三爷回去。”
吴邪明白齐肆一旦说这话那就是下逐客令了,他叹了口气道:“那行吧,改天联系。”
齐肆嚼着鸭舌含含糊糊的回应。吴邪看她那样狠劲磨了磨牙,小没良心的就知道吃。
齐肆端着鸭舌往屋里走,树上被吊了半天的设计师们见状,纷纷哀嚎起来。
“唉!齐当家!齐小八爷!放我们下来啊!”
“我们知道错了!求您了!”
“再吊下去要出人命了!”
齐肆叼着一只鸭舌回过头,左右看了看,才想起还有这么些个空中飞人。她目光落在对着歪脖子树望眼欲穿的齐小九身上。
灵机一动
“九啊,这帮子人,送你了。你正好不是喜欢研究奇花异草生态种植吗?拿去,研究研究给他们埋土里,勤浇水,看看将来能不能真的结出一树的人儿来。”
齐小九一听,眼睛更亮了,兴奋地摩拳擦掌:“没问题!谢谢当家的相信我!保证完成任务!我一定像照顾我的宝贝菜苗一样照顾他们!”
齐肆欣慰地拍了拍小九的肩膀,语气充满了鼓励:“嗯,有志气!孺子可教也!”
树上的伙计:?
不是,你俩在这你相信我我相信你了,谁来考虑下我的感受?!有病吗正常人谁会觉得吊树上的人是从树上长出来的!
呐喊已经没有用了,可怜的伙计眼睁睁看着小九拖了一把有他半个人高的斧头。“梆梆梆”给树砍了,摔得他们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还没等他们缓过劲,就被齐小九一手一个拖着脚脖子,挨个埋进了事先挖好的土坑里,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成了这群伙计毕生难忘的噩梦。
他们被结结实实地埋在土里,感受着大地的拥抱和昆虫的问候,期间还被求知若渴的小九本着科学实验的精神,严格按照种植手册,浇了三次定根水,差点没把他们泡发。
一天一夜后,这群人精神濒临崩溃,终于彻底服软,哭爹喊娘地求饶
“小八爷!我们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求您放我们出去吧!我们什么都听您的!”
“再埋下去真要长根了!”
只有1号,虽然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却还强撑着最后一点骨气,梗着脖子喊道:“你们这些软骨头!我……我是不会背叛师爷的!有种就埋死我!”
齐肆慢悠悠地踱步出来,看着这排成一排的脑袋,摸了摸下巴,仿佛在评估他们的长势,然后开口说道:“放你们出来可以。不过,我这新宅子马上就要开工了,正缺人手。你们得留下来干活,将功补过。至于工资嘛……底薪还是有的,提成看你们自己干的怎么样。干得好,奖金少不了。”
这群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被吊树,被埋土,到突然被招安,还有工资拿?这转折也太快了吧!不会是有什么更大的坑等着他们吧?
宽进严出是诈骗,不能轻易相信!
天上不会掉馅饼!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贸然答应。
恰在此时,曾经的设计师10号,如今已经成功被招安并按照齐家排序改名为齐十一的家伙,屁颠屁颠地拎着一个大袋子跑进了院子,脸上洋溢着狗腿子般的灿烂笑容
“当家的!您要的三斤特辣鸭舌,是上次小九买的那家!快尝尝!”
他把袋子恭敬地放在齐肆旁边的石桌上,然后擦了擦石凳。
“当家的,您请!”
齐肆满意地点点头,拆着袋子问道:“嗯,事情办得怎么样?”
十一立刻邀功似的汇报
“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那张符我趁他不注意塞他外套内衬里了。嘿,您还别说,真灵验!他这几天可倒霉透了!出门踩狗屎,抬头落鸟屎,昨天吃饭还吐出一半耗子尾汁!啧啧,那场面……最近他的那些手下都不敢靠近他,怕沾上晦气。”
齐肆那天给十一的符,威力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跟那个隐藏在设计图里的风水阵效果类似,都是让人小灾不断,一直走背字。十一将功补过,办事利索,齐肆看他机灵,就顺势把他收编了。
跟了齐肆几天,十一惊喜地发现,这日子可比以前跟着褚葛那个神经病舒心多了!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揣摩上意,也不用忍受那些神神叨叨动不动就“天机不可泄露”的做派。以前出去说自己是褚葛的人,同行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觉得他脑子有泡。现在出去,只要亮出“齐小八爷麾下”的名头,路边的野狗见了都得夹着尾巴绕道走,连白眼都不敢当面翻(只敢在背地里偷偷翻)。
其他还被埋在土里的设计师(2号到9号)看到十一这弃暗投明后滋润的小日子,再对比一下自己此刻的凄凉处境,那还犹豫什么?
天上不会掉馅饼,架不住馅饼往嘴里飞啊!但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小八爷!我也跟您!我砌墙抹灰是一把好手!”
“还有我!我搬砖速度快!耐力好!”
“我懂水电!”
“我会木工!”
一时间,七嘴八舌,设计师纷纷展示自己的长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表忠心。
只有那个1号,依旧一言不发,脸色阴沉。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硬扛到底的时候,1号突然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
“够了!”
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视了一圈争先恐后表忠心的同伴,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悲壮和坚定。他看向齐肆,铿锵有力的掷出一句话。
“小八爷!您以为他们都向您投诚,您就赢了吗?”
齐肆挑了挑眉,想听听他还能放个什么屁出来。
1号猛的挺起了尽管大半截还在土里的胸膛,声音洪亮地宣布。
“不!”
“您还需要一个能管理他们,统筹全局,监督工程质量的人!”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齐肆,语气无比认真。
“我看……我就挺不错的…”
齐肆:“…………”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的,前一秒还誓死不屈,下一秒就毛遂自荐当管理。齐肆一时竟不知该夸他识时务,还是该吐槽他这转折生硬得硌牙。
最终,这支前表面设计师团队实则暗地里不知道做啥勾当的小团体,成功化身为齐家小小分队的新成员,按照归顺顺序,被赐名从齐十一到齐二十。
还别说,这帮人毕竟有专业底子在,干起活来确实又快又好,原本预计的工期,硬是缩短了整整两个月。
新宅落成,乔迁不久。这天,霍家的老管家亲自上门,递上了一张制作精美的请柬。
“小八爷,我家老夫人有意请您吃顿饭。她老人家听说您最近似乎食欲不振,很是关心。时间地点都写在请柬里了,请您务必赏光。”
老管家语气恭敬,心里却暗自纳闷。这齐家连鬼玺都能拍下,怎么看也不像差钱的主儿啊。怎么最近街面上都在传,齐小八爷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天天抱着手机点9.9的特价外卖?难不成真像新月饭店那个看停车场的保安信誓旦旦说的那样,她拍完鬼玺就倾家荡产,现在全靠蹬三轮卖破烂维持生计了?
实则齐肆纯粹是因为之前偶然吃到了那家9.9半斤的特辣鸭舌,惊为天人,觉得物美价廉,好吃上瘾。她想再去店里买,却总记不住具体位置,最后发现美团上就能直接点,还经常有优惠。这下可好,谁能抵挡住这种诱惑。她一吃就连续吃了三个月,几乎顿顿不离,以至于给别人造成了她穷得只能吃特价外卖的错觉。
齐肆接过请柬,扫了一眼,爽快应下:“行,我知道了。替我谢谢你们家老夫人挂心,到时候我肯定准时到场,陪她老人家喝个痛快!”
霍管家:倒也不必,我们老夫人只是请您吃饭不是跟您义结金兰。
吴邪处理完手头的事情,想来齐肆的新家看看。他熟门熟路地走到门口,却发现大门虚掩着。他推门进去,连个毛都没见到。
不对……
也不是没见到毛
他见到了满院乱飞,各种颜色,各种动物的毛!
“卧槽!这什么东西?!” 吴邪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院子里,十几只体型巨大毛发蓬松得像巨大毛绒玩具的安哥拉巨兔,二十多只身高足有一米二的婆罗门鸡和五只眼神睿智的哈士奇在打架!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离谱的家养动物
还没等吴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那群小动物一看大门开了,仿佛听到了自由的号角,瞬间撒丫子就朝门外冲去!
吴邪躲闪不及,被一只狂奔而过的巨兔撞得一个趔趄,后背“砰”地一声撞在门板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群家禽脱缰野马似的,浩浩荡荡地冲出了家门,杀向了宁静的街道。
“卧槽!谁家的鸡狗兔子跑出来了?!这么大个儿!”
“除了齐家还能是谁!妈的有病吧!家里养十二只安哥拉巨兔二十三只婆罗门鸡!这齐家从上到下就没个脑子正常的吗?!”
“卧槽赶紧跑吧!那群鸡追来了!它叨腚啊!”
“后面还跟着他妈五只哈士奇呢!跑慢了裤腿都能给你撕烂,刚有个人让它踹进下水道里了!”
与此同时,街道的另一头,解雨臣正坐在他那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后座,审阅着一份重要的合同。突然,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解雨臣猝不及防,身体向前冲去,差点撞上前座靠背。
他稳住身形,声音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怎么回事?”
司机惊魂未定地指着前方:“解总……前面……前面突然跑出来一堆……鸡狗兔子,个头都特别大。强闯人行道啊…”
解雨臣:“……?”
他蹙眉看向车外,果然看到一片鸡飞狗跳的混乱景象。解雨臣揉了揉眉心,看向了身侧刚被他抓上车的始作俑者。
“你家的吧。”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你怎么知道?”
道路恢复了平静,车辆平缓行驶。解雨臣撑着脑袋很想说这还用得着琢磨吗,除了齐家谁家有那闲情雅趣。齐肆看着解雨臣无语的神情耸了耸肩
“乔迁仪式嘛。”
“那你说说跑出去的鸡狗兔子怎么办?”
“……”
齐肆闻言,大脑宕机了五秒钟才大梦初醒,猛地一拍大腿。猛的一把拉开车门,就要往外跳。
“小云朵!将军!喜羊羊哎!去哪儿啊!晚上还回来吃饭吗!”
解雨臣被她这行为吓得魂飞魄散,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她的后衣领。他费劲往回拽,齐肆就死命往前扑,两人硬是在勒哈死磕。
两人在车后座拉扯,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十字路口,一辆体型庞大满载货物的大运缓缓启动……
哎呀…
道路千万条,安全顶呱呱。
开车瞎劈柴,亲人哭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