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妙观清修了几天,这地方钟灵毓秀,灵气充沛,着实养人。吴邪感觉连日在墓穴和阴谋中积攒的疲惫一扫而空,浑身筋骨都轻快了不少,连带着精神头也足了,眼底的青黑都淡了许多。
恰在此时,齐小七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在北京物色到了一处完全符合齐肆要求的宅院,地段面积环境都无可挑剔,并且已经迅速出手买了下来。连设计师和施工队也都联系好了,就等着齐肆这位当家人亲自敲定设计稿,便可即刻开工。
齐肆对这两个小家伙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简直能和长沙老宅的得力助手齐小六媲美了。于是乎,她不再耽搁,告别了在观里混吃混喝的柳青穗和依依不舍的小谢,与吴邪一同登上了前往北京的飞机。
飞机落地,两人刚出接机口,就看到了兴奋挥手的齐小七。
“当家的!这里!这里!”
齐小七小跑着迎上来,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自豪,将一卷精心装裱的设计平面图双手奉上。
“请您过目!小九说他来的路上路过一家卤煮店,味道特别香,非要去买点带过来给您和小三爷尝尝,让我先来接您。”
齐肆点点头,接过图纸展开,仔细品鉴起来。
“让我品鉴品鉴。”
图纸画得相当细致。院子足够宽敞,规划合理,别说住人,就连白露那十二只当宝贝养的兔子,小七的二十三只威风凛凛的鸡,以及小五那些羊儿们,都有充足的活动空间。
后院原本设计的花坛,可以轻松改造成菜地,满足齐小九种点瓜果蔬菜的小爱好。前院和后院之间用门隔开,杜绝了前院的宠物跑到后院捣乱的可能。
更妙的是,从后门出去,步行不到十分钟就能到达街上大妈聚一起的情报站。以后小一打探消息(tingbagua),再也不用苦哈哈地骑着小电驴满城跑了。
甚至贴心地在一角设置了齐全的健身器材,方便小二足不出户就能锻炼。
这设计简直堪称完美,几乎考虑到了齐家每一个人的生活习惯和特殊需求。
齐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抬头问:“这是终稿?”
齐小七摇摇头:“不是啊当家的,这只是初稿。”
齐肆心下起疑,面上却不露声色,继续问道:“七啊,你是不是把咱们家有几口人,每个人有什么癖好,养了多少活物,都跟设计师详细说了?”
齐小七再次摇头,语气肯定:“没有啊!我就按您吩咐的,只说当家的喜欢清净,院子一定要够大,其他的什么都没提。”
齐肆心中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初稿就能精准把握一个陌生家族所有成员的潜在需求,在不了解内情的情况下做到这种程度?背后若无贼人指点,喜羊羊都不信!
她合上图纸,语气平淡:“初稿就能考虑到咱们家所有人的需求,还是在完全不了解咱家底细的情况下。肯定跟咱家缘分不浅了。谁设计的?把他叫来,我亲自跟他聊聊。”
站在一旁的吴邪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其他方面考虑周到还可以说是设计师经验丰富,善于揣摩客户心理。但连齐家具体养了多少只兔子多少只鸡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就有点过于诡异了。
很快,设计团队被请到了齐肆临时租的四合院。一行十个人,穿着统一的工装,整齐划一地站成一排,看起来专业又干练。
齐肆目光扫过他们,直接问道:“谁是主力设计?”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三十出头的男人立刻举手,脸上带着职业化的自信笑容:“是我!齐先生您好!”
齐肆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辛苦了。说说看,谁派你们来的?”
设计师1号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啥……啥派啊?齐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是被您手下这位小七兄弟请来的正规设计团队啊。”
齐肆脸上笑意更甚,她抬手啪的一声打下去。
“调皮,还让我猜呢。七啊,给他捆起来吊树上。绑紧点,别掉下来砸到花花草草了。”
设计师1号:“???为什么?!齐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他身后的其他设计师也全都懵了,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虽然早就听说过齐家小八爷行事乖张,阴晴不定,但这……这也太离奇了吧?!一句话不对付就要把人吊树上?!
齐小七虽然心里也满是问号,但他对自家当家的话向来是无条件服从。他二话不说,拿出随身携带用来捆鸡都绰绰有余的特制绳索,就朝设计师1号走去。
设计师1号见齐小七只是个半大少年,身材也不算魁梧,脸上顿时露出不屑的神情,一边挣扎一边恼怒地喊道:“齐先生!您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我们哥几个辛辛苦苦熬夜画图,你就这么对待我们?!还有那小子!你敢动我试……呜呜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小七麻溜的捆上了。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力气大得惊人,那双手像铁钳一样,他根本挣脱不开。齐小七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像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把他吊上了旁边那棵枝干粗壮的歪脖子树。
“他每天用一根绳子遛二十三只婆罗门鸡,别说一个你,再来俩他都栓得住。”
吴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而齐肆则完全无视了树上那位空中飞人的挣扎,脚步不停,径直走到设计师2号面前,拽着他的领子,重复同样的问题。
“唠唠吧,谁派你们来的?”
2号看着树上晃荡的同伴,吓得脸色发白,支支吾吾地还想狡辩:“就……就是雇来的啊……”
齐肆懒得听他废话,揪着他的领子直接把人扔给了齐小七,简洁明了地吩咐:“这个也吊起来!”
3号设计师见状,鼓起勇气站出来,试图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资本家的行为。
“齐当家!您这么做,难道不怕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利吗?这……这分明是欺负人!”
齐肆连眼皮都没抬,揪住3号的衣领扔了过去,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这个也给吊起来,回头往他嘴里塞一把秀逗。他说的话我不爱听。”
齐肆如同点豆子一般,一排设计师被吊起来七七八八,歪脖子树上瞬间挂满了人,场面颇为壮观。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
齐肆走到最后一个设计师10号面前。10号早就被这阵势吓得双腿发软,冷汗直流,眼看着齐肆那冰冷的目光扫过来,他心一横,正准备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结果却听齐肆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这个……懒得问了,也一起吊起来吧。”
“???”
设计师10号差点当场崩溃,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他一个滑跪,死死抱住齐肆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喊。
“别啊!小八爷!我说!我全说!我招!这设计图……其实里面藏了个不起眼的风水阵,是……是专门针对您家的!派我们来的是……哎呀,是个姓褚的人!他给了我们一笔钱。我都招了!您别把我吊起来啊!求您了!”
又是他
阴魂不散的烦死了
这风水阵掀不起什么大风浪,但是小风浪会一直不停息。比如说今天外卖没筷子,明天买菜没票子,后天泡面没叉子。纯粹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你们下次和他会面是什么时候?”
“是……是敲稿后的第二天下午…地点在……”
“不用告诉我具体地点,” 齐肆捏住他的嘴。
“我不去,但我有任务交给你。”
她说着,从随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沓画着各种诡异符号的符箓,手指灵活地翻找了几下,抽出一张看起来格外复杂,线条扭曲得如同鬼画符的符纸,塞到设计师10号手里。
“拿着,下次见面的时候,想办法偷偷放在他身上。别让他发现。”
10号拿着那张冰凉的符纸,都快抖成筛糠了。
“啊?我……我去放?”
齐肆俯下身,凑近他,脸上带着和善的微笑:“办好了,设计费我给你双倍。办不到……” 她抬手指了指树上那些还在晃荡的同伴。“你就上去陪着他们,什么时候我心情好了,再考虑放你下来。”
10号吓得一哆嗦,连忙把符纸紧紧攥在手心,连声道:“能办到!一定能办到!您放心!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还有,” 齐肆直起身,补充道:“这宅子的设计,不需要搞得这么花里胡哨,处处贴心。一切从简,布局样式完全照搬长沙老宅就行。明白吗?”
“是是是!明白!完全明白!” 10号点头如捣蒜。
“嗯,” 齐肆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道:“你走吧。”
设计师10号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收进内袋,刚想转身离开,又像是想起什么,犹豫地停下脚步,搓着手,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那个……齐先生啊…”
“有言速曰之,有屁速放之。”
10号“啊”了一声,露出困惑的神情。随后苦思冥想,绞尽脑汁想出一句话。
“吾等作舍……去此颇遥,往来资费……敢问……可赐予否?”
吴邪看到齐肆眼波微闪,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意。这神情他太熟悉了,齐肆每次打什么坏主意就这副样子。骗了他好几次,都是血和泪的教训。
“这样啊……行,我叫个司机送你。他的车技很好,非常稳当。我的车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听到前半句时吴邪还在怀疑齐肆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一听到后半句,瞬间破案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哪是好心安排司机啊?这分明是变相的完人啊!齐肆的车技就够让人吃不消了,教她的那个人又能好到哪去。他在心里默默为这位即将踏上穿越生死线的设计师点了根蜡。
伙计,自求多福吧。
然而,设计师10号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反而欢天喜地喜笑颜开,对着齐肆连连鞠躬,一口一个“谢谢齐先生!谢谢齐先生!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这位齐先生除了手段诡异了点,其实人还挺好的,又给双倍设计费,又报销路费,还派专车接送。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齐先生身边那位俊秀的年轻人,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