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到威武大将军迟早要赴边关，但没料到来得如此之快。
九月十九，漠北鲁亲王率骑兵突袭东易边关阳城，防备不及，阳城一天就被攻占。九月二十，漠北又攻克邻近的平宁。阳城、平宁两城被屠军民上万。九月二十一、二十二，再近的福安、芦山、定远三城不战而降。
战报传到帝都时，朝廷内外惊怒交加，纷纷大骂漠北没有武德，背信弃义，置两国联姻于不顾。
我知道这消息是碰到了来上报的郑右丞，乾元殿和御书房都没找到皇帝，正打算往忘忧宫去。
皇帝此时正在忘忧宫，因为赫瑅颜昨天再一次昏倒了。
我带着郑右丞到忘忧宫门口，可皇帝吩咐不准旁人打扰皇贵妃，所以谁也不能进去。郑右丞进后妃宫中不方便，我就自己进了忘忧宫。
我进去时皇帝正坐在床边为赫瑅颜擦脸，赫瑅颜不知醒着还是睡着。他抬头看我一眼，“有事？”
他声音暗哑，听得出疲惫蔓延至喉咙；眸色暗沉，血丝密布，眼神沉寂，无力就写在上面。
“此处恐怕不方便说。”我暗示着与赫瑅颜有关。
赫瑅颜是漠北鲁亲王之女。
他跟着我出了忘忧宫，见到郑右丞，面色更是一沉。
听郑右丞说完，他沉吟片刻，道：“召岑义岑远、赵振赵黎、杨绩、冯贺进宫。”
他说得坚定果断，郑右丞听得明显松了一口气。
朝廷都怕皇帝为赫瑅颜犹豫不决甚至仍然拒绝出兵。
小半个月后，几位将军纵马一路狂奔终于到了边关，这段时间又失了几座城池，不过好在近省的调兵也都到了。
漠北铁骑如此顺利地闯开一座又一座城门，如入无人之境。郑右丞上奏称东易怕是有内鬼，将东易地图送人，将大片城池拱手相让。
皇帝命郑右丞严查此事，郑右丞效率特别高，三天后将一大堆人的名单放在皇帝桌子上。皇帝怒极，重罚。
听说钱默下狱的消息时，我恍然想起三个月前皇帝召周氏入宫，问钱默那时在忙些什么。
我披着外衫出了凤坤宫，寻芳跟出来时，我说：“你留在宫里。该收的东西都收一收。若元嘉过来，就让他在这里且待一会儿。”
现在正是用晚膳的时候，想必皇帝在忘忧宫。他将漠北入侵之事封锁在忘忧宫外，赫瑅颜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我去了他也不会让我说话。于是我在乾元殿静候天黑。
乾元殿的小宫女见我站了许久，怯生生地过来道：“皇后娘娘，皇上今晚，大约是要宿在忘忧宫的。”
按祖制，皇帝不该在妃子宫中过夜。但皇帝毕竟是皇帝。
小宫女见我没说话，又道：“娘娘，现在下着雨，您还是进殿等吧。”
我顺着她的好意，往廊下走了几步，对她道：“不如你帮本宫跑一趟。到忘忧宫禀报皇上，就说我有事上禀，是在这里等皇上回来，还是我过忘忧宫去。”
她领了命就要冲进雨中，瓢泼的大雨。
“打把伞吧。”一旁的公公闻言将伞递给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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