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青雪醒来时没见静水,静水只在她门前用石块压下一张纸,说饭菜已备好在斋堂。
宋青雪于心不安。自己本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平白让人伺候,实在说不过去。吃了早饭后便将几间厢房里里外外洒扫了一遍,香堂供着佛像,贸然打扫怕坏了规矩,她便只简单清理了地面和门窗。
不知道岑府的人离开礼州了没有,之前托客栈掌柜留心,到现在也没个信来。什么时候能回到宜城呢?
宋青雪在佛祖面前跪了一会儿,挂念着静水去了大半天都没回来,便起身准备出去看看。
站在寺院门口,看着漫山遍野的雪,静水早晨出去的脚印已经被新雪覆盖,没有一点痕迹,她才意识到根本不知道去哪找静水。
正纠结走哪边时,听到人声由远及近。两人说话也不是礼州口音,有点像帝都一带的口音。宋青雪惊醒起来,难道是岑府的人找上山来了?她忙关好大门,绕到寺后的荒林里。冬天的枯木不足以藏身,但好在地势较寺院偏低,也不太容易被发现。
她在慌乱中撞上回来的静水,没等静水开口,急急说道:“师父帮我。有人来找我,我不能跟他们回去……”
静水扶住险些跌倒的她,拍拍她的胳膊点头,“施主放心。你且在这躲一会儿,等他们走远了,我来找你。”
静水回到寺里,两个男子果然向他打听一个年轻女子有没有来过。静水回称确实来过,但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一个男子问:“她专门上山躲我们俩,怎么会只待一晚上就走?不怕刚好遇见我们吗?”话是对另一个男子说,却是看着静水。
静水捻动佛珠,“二位施主所说小僧实在不知。那位女施主第二天赶着大雪走的,很急。”
另一个男子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把弄,静水只好道:“不过她不是一个人走的,有另一位施主似乎是专门来接她的。那人穿着黑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朝哪去了?”
“这小僧就不知道了。不过言谈间称宜城一时是回不去了。”
两男子对视一眼,一人笑道:“那是肯定的,有点脑子也不会这会儿回宜城。”
另一人拍他一下,“又显着你了。没脑子能被公子看上?没脑子能从偌大的岑府跑出来,让兄弟们找到这会儿?”
先开口的那位笑笑,说要在寺里讨口斋饭吃。
静水将两人让进院内,请他们在藏经堂小坐。不一会儿送上两碗素面,两人吃了没多逗留就离开了,临走前从静水抱回来的几只兔子中挑一只带走了。
宋青雪看到静水踏雪走来,如释重负。
“我看着他们下山的,一时半会儿不会再上来。”静水安抚她,看她抱起一只兔子在怀里摸着,又道,“他们挑走了一只毛色最漂亮的兔子,可怜那只兔子要跟着他们一路继续受冻。”
宋青雪渐渐缓过神来,轻叹一句:“时也,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