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初对静水印象很深刻。他脸色虽显疲态,但面容平和温柔,眼神明澈宛如清泉,他应该身体很健康。这可能是她记得他很久的原因。至于后面是什么时候不太记得他了……似乎是越来越频繁地见到岑万的时候。
她越来越频繁地见到岑万,她隐隐感觉不安。有时想找人说说这事,听雨职位调动没再和她住一屋,常常碰不上面更没有说话的机会。新住进来的武娆总是来去匆匆,又不常说话。她只好自己翻来覆去地思想。
岑万常说起他不想待在帝都做个浪荡公子,虽然他确实是,但他想像父辈一样征战沙场,为国平乱。可郑右丞万万不肯,说什么绝不会让他涉险,否则没脸见他父祖。岑万觉得这不过是那群人对自己的偏见,以为他浪荡风流毫无血性,上了战场会被成堆的尸体吓死,可他并不是。他坚定地说:“这死人堆的战场我非去不可。”
自此之后,岑万常常和宋青雪说自己要偷偷跑去边境的计划。一次宋青雪和武娆在小道里说小话,岑万在她们周围转悠了好久,宋青雪打发武娆离开,岑万立刻凑上来神秘兮兮地说自己打算今晚出发,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走。宋青雪虽然确实想出宫,但跟着他去边境军营算什么事,更何况副使前两天说再过几个月就想法子把她招进太医院。岑万被拒绝显得有些失望,随即又递给她一些银两,说那就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什么时候了。
接着没过几天宋青雪就又在宫里见到了岑万,他不无尴尬地说被她娘抓回来了。但他还是继续尝试走,试了好几次,结果都是被抓回来,还有一次是到了军营被人绑到马车里送回来了。
宋青雪听他说这些忍不住想笑。
直到有一次,他说经过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他娘终于是松了一点口气,可以让他去参军,但有个条件,岑家不能无后。然后他看宋青雪的眼神让宋青雪心下埋了很久的不安猛地燃烧起来。
他吻她之前说:“除了你,我不想和任何人生孩子。”
宋青雪心一颤,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蔓延至她全身——她当然,是喜欢他的啊。
她小时候以为自己多么特殊,可越长大越觉得自己不过普通人一个。她以为自己会喜欢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和一般人眼光都不同,让家人刮目相看,可是当岑万不断走进他的生活,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深陷其中的时候,她就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自己不能免俗的普通,可能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庸俗的人,却自以为特别。大家都喜欢他,自己也只是其中一个。
所以她回应他的吻,几近忘情。他将她推倒在草丛中,在她身下垫了自己的外衫,然后动手解开她的衣裙。宋青雪脑子里懵懵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明明很清醒,却又感觉稀里糊涂的。
她反复想着岑万这句话,孩子,孩子……一根早上没修剪干净的枯草歪在她脖颈处,带着初秋的冰凉贴着她的肩膀,她猛地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岑万,扇了他一耳光。但没推动,反倒被他箍住了双手,吻了好久,然后听他挣扎的声音央求道:“求你了青儿,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