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

柳姨娘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觉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

她转头看向墨夕，只见墨夕泪眼汪汪地望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委屈与难受，恰似一只受惊的小兽，楚楚可怜。

墨锦程见状，轻轻拍了拍墨夕的肩膀安抚她。

柳姨娘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带着求救的意味看向墨诚，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墨诚那冷漠至极的眼神，犹如凛冽寒风，吹得她心底发凉。在墨诚眼中，她仿佛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往昔情分荡然无存。

这巨大反差让柳姨娘的心沉入谷底。

墨谦怀按了按太阳穴，头疼得厉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乔氏满眼恨意地盯着柳姨娘，她对丈夫方才那番话深以为然。要不是柳凝儿干的，难道还会是墨锦程或者墨景辰吗？想到这儿，乔氏的面色更加凝重。她心里明白，柳姨娘今天就算能逃过一死，也难逃终身禁闭的命运。

“我、我……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柳姨娘跪在地上，不停喃喃自语。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墨景辰微微眯眼，看来他下在柳姨娘身上的药起作用了。

“不是我——！”柳姨娘大吼一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柳姨娘突然眼神变得癫狂起来，嘴里念叨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话语，整个人像是失了心智。

只见她猛地冲向墨锦程和墨夕所在的方向，那模样好似一只发了狂的野兽。

墨锦程见状，本能地想要保护墨夕。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抬腿，一脚踹向冲过来的柳姨娘。

柳姨娘那瘦弱的身躯就像一片轻飘飘的叶子，被狠狠踢飞出去老远。

她重重地落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随后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那凌乱的发丝和微微起伏的胸口表明她还有一丝生气。

墨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她紧紧地抓着墨锦程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

墨锦程则一脸警惕地看着地上的柳姨娘，以防她再次发起攻击。

周围的人也都被这一幕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柳姨娘怎么就突然发疯了？

难道是坏事做太多遭了报应？

柳姨娘躺在地上，眼神中透露出疯狂和不甘。她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内心的痛苦所压抑。

墨景辰闭上眼睛，在心里念着师父教给他的诀。

快点吧，快把娘离世的真相说出来吧。

突然，柳姨娘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猛地坐了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开始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爱我？我哪点比不上那个林倾城？”

柳姨娘的声音中充满了嫉妒和怨恨，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周围的人都被她的话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墨谦怀站在一旁，脸色阴沉。

墨长淮将目光投向乔氏，乔氏便开口为自己的儿子解释起来：“她所说的林倾城啊，就是你从未见过面的大伯母。只可惜，她生下你四哥后不久就病逝了。”

提及林倾城的时候，乔氏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怀念之色，缓缓说道：“还记得当年，林倾城才德兼备，而且容貌绝美，真不愧‘倾城’这个名字。在当时的京城闺阁女子当中，她可是名列前茅的，和你大伯父站在一起，真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你祖母却总是看不惯林倾城，硬是逼着你大伯父纳了柳氏为妾……”

“哈哈哈哈……你们都以为林倾城是自己命薄，是生产时的意外？错！大错特错！”柳姨娘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乔氏被柳姨娘突然打断本就不悦，可一听柳姨娘说的话，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难道林倾城离世一事，另有隐情？

“我故意在她面前说些刺激她的话，看着她那副高高在上却又被我气得脸色惨白的样子，真是痛快。我就想看到她痛苦，想看到她失去那副从容的模样。林家嫡女又如何？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那又如何？还不是被我气得早产。”柳姨娘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脸上带着扭曲的快意。

“可这还不够，我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轻易地解脱呢。我偷偷给她下了蛊，那种蛊虫会慢慢吞噬她的生机，让她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柳姨娘的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

周围的人听到这些话，都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墨谦怀的脸瞬间煞白，身子摇晃了一下，他低沉沙哑地问道：“你为何要这般做？”眼神里满是失望与愤怒。

“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爱你罢了！”柳姨娘的声音里透着委屈与不解，眼神中夹杂着疯狂与绝望。

“你这所谓的爱，就是去伤害他人吗？”墨谦怀的声音愤怒中带着不屑，眼神里满是厌恶与鄙视。

“那又如何？！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柳姨娘面容扭曲地质问。

“柳凝儿！你简直不可理喻！”

“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姨娘疯狂地大笑起来。

“不可理喻？你说我不可理喻？那你就可理喻了吗！？林倾城向往自由和江湖，你偏要把她锁在墨府这个笼子里，她爱你入骨，却也恨你欲死！” 柳姨娘几乎是嘶吼着把这段话说出来了。

墨谦怀踉跄着退后两步，若不是墨景辰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只怕他会跌坐在地上。

柳姨娘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手，幽幽地说道：“你明知道她对你怀着刻骨的恨意，可你却依旧爱着她。所以，我便杀了她……哈哈哈哈哈哈……可为何她死了之后，你的心里依然念着她……？”

柳姨娘缓缓走近墨谦怀。

墨谦怀立马把墨景辰护在身后，生怕柳姨娘会做出什么极端之举伤害到他的孩子。

可当他看清柳姨娘瘦弱的身躯后，脑子里忽然想明白了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