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灿气势汹汹,还未走到正厅便听得庆昌公主嘲讽:“你们宁远侯府好大的气派,之前还添了不少嫁妆,倒让旁人来白白说我的不是,你也知道你家女儿跟着那秦家女学着那些妾室做派,不肯更改,便想着多拿嫁妆来填补?”
秦衍夕却也不卑不亢:“公主这话倒是头一回听见,你要退婚倒也罢了,左右我儿也不需一个獐头鼠目的人,不说旁的,若是生下一个丑的让男人睡了白睡的货色,那可就遭殃了,皇后娘娘是我秦家出来的,你口口声声妾室做派,难不成你要对皇后娘娘不满,再说了,什么妾室不妾室,我秦家女就没有做妾的,更不至于不明不白带着女儿刷马桶的贱婢能比的!”
那话语撂得极狠,谁不知道那庆昌公主的生母到死都没有名分,在庆昌公主十来岁的时候,被马桶给砸死了,庆昌公主气的当场破防,“你敢侮辱我母妃?”
“母妃?你那个母妃,我记得你的母亲好似没有名分吧!”秦衍夕也早有了嘲讽之意,“今日庆昌公主辱我母女,还侮辱皇后娘娘,我倒到官家面前说个明白!”
庆昌公主恨得咬牙切齿,“尔敢,一个惯会在南曲班子做戏的贱人!”
秦衍夕倒是不理睬,出来便见廷灿在门口偷听,顿时说道:“灿儿,快去换身好衣裳,随我一道进宫面圣。”
秦衍夕的执行力倒是极强,当即将那一身诰命服饰给换在身上,带着女儿就坐上了马车,进入了皇宫,此刻早是月色澈然,秦衍夕跟随宫人一同穿过几次游廊,顾廷灿也跟在身后,便闻到一股香气入了鼻腔,那香气淡雅清幽,无论如何昂贵的脂粉香粉都没有这样的香气,便朝一端望去,只瞧一对男女坐在廊下,那男子虽说容颜并不算顶尖,却也身段修长,面如美玉,倒也算得出色,女子之美却是无人可以忽视,顾廷灿见过的美人不少,自己本身也是个绝色,秦瑶的清丽不染人间烟火和谢鸾萧的明艳无匹堪称一时瑜亮,旁人比起她们都要差了一截,可如今看了那女子,只觉无论是秦瑶的清还是鸾萧的艳,都在她的面前都是如此黯淡无光,“世上哪有这样的美人?”
这样的玉容丽色,竟是生平做梦都想象不到的,竟然出现在了顾廷灿面前,廷灿只觉脚步发酸,也不敢挪动一下,母亲倒是激动起来,“大姐姐?”
那女子也点头应是,连忙上前扶着她,“小妹,好久不见!”
廷灿更为心醉,只觉那女子不但人美,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好听,莫说凡尘俗世,便是仙界也绝找不出第二个那样美的人,她越瞧倒越觉熟悉,想到爹爹常将自己抱到书房之中,书房之上,挂着一副泛黄的画像,可画像之中的女子柔艳婉约,将端雅高贵和俏皮娇憨结合的如此之好,她只觉得这世上无此人物,后来听闻是她那姨母,是她爹爹的原配妻子,她便也心生向往之情,盼着自己也能如那画中女子一般美丽,只是后来她瞧见了表姐,也看到了谢鸾萧,她们的美貌不在姨母画像之下,但活生生的美人,哪里是一副死画能比的,她便也将那画像忘到一边,心中也只觉姨母或许定然是个绝世美人,可爹爹既然欢喜她,必然将美化了不少,如今见了真人,方才明白天下任何丹青妙手所不能图绘于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