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股

你管我。"王泻翻了个夸张的白眼，猩红血丝在眼白中若隐若现，再次逼视着徐川，"到底多少？"

"十五万。"徐川垂眸整理着袖扣，腕表折射的冷光掠过王泻涨红的脸。

会议室白炽灯冷冽的光线下，王泻夸张地翻了个白眼，尾音拖得像黏腻的蛛网："十五万啊～"他忽然倾身，西装袖口滑出精致的袖扣，"可惜了，要不你和我一起跳槽？"

"王董说笑了。"徐川指尖在会议桌沿轻点三下，温润声线裹着冰层，"Rebrith于我而言，是季总交付的星辰大海。"

"星辰大海？"王泻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震得水晶吊灯簌簌作响，"季褕祁都成墓里的枯骨了！这公司不过是金玉其外的空壳子，难不成要我们陪个黄毛丫头过家家？"他刻意忽略了，那个被他嘲讽的少女，十五岁就凭商业奇才般的手腕，与他这个浸淫商场二十年的老狐狸平分股权。

徐川垂眸掩住眼底的轻蔑，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痕——这蠢货永远不会知道，季郁楠的私人手机里存着政商巨头的私人号码，她的助理赵倩更是黑市里令人闻风丧胆的"暗手"。

"徐助理如此人才，窝在总裁助理的位置岂不可惜？"王泻身子前倾，雪茄的烟雾喷在对方脸上，两根手指反复摩挲，毒蛇吐信般嘶声道，"跟我走，薪资翻五倍。"

"在我的会议室，挖我的人。"清冷女声骤然响起。

磨砂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冷空气裹挟着雪松香涌入。众人这才惊觉，季郁楠不知何时已倚在雕花门边，黑色高定西装勾勒出纤细腰线，耳垂上的墨玉坠子随着步伐轻晃“这就是王董的商界礼仪？"

徐川立刻上前拉开主位的真皮座椅，金属扣与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季郁楠将蓝牙耳机精准甩在会议桌上，屏幕亮起的瞬间，王泻瞳孔骤缩——通话记录赫然显示"徐川 12:17"。

徐川弯腰汇报时，余光瞥见数位董事偷偷调整坐姿。季郁楠转动着铂金钢笔，尾戒上的鸢尾花图腾若隐若现："听说各位想撤股？"

"别以为有季褕祁给的10%股份就了不起！"王泻猛地站起，椅子与地面摩擦出刺耳声响，"一个女娃娃能有什么本事？"

"就是！"

"撤股！谁陪小孩玩！"

声浪此起彼伏时，季郁楠慢条斯理端起骨瓷咖啡杯。蒸腾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唯有微抿的唇角带着几分嘲弄。待众人吵嚷声渐弱，她放下杯子，清脆的碰撞声惊醒了沸腾的空气。

季郁楠指尖轻轻摩挲着咖啡杯的鎏金边缘，尾音带着上扬的弧度。她仰靠在皮质座椅上，黑色西装外套的纽扣解开两颗，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漫不经心的姿态却透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季郁楠偏过头，眼尾微挑，漆黑的瞳孔映出众人紧绷的神色，似笑非笑地问道：“各位这么激动做什么？我没说不让你们撤啊！你说是吧，徐川。”她的声音低沉而慵懒，每个字都像裹着蜜糖的钢针，嘴角扬起的弧度里藏着猎手即将收网的戏谑。说话间，她屈起食指轻叩桌面，节奏不紧不慢，却让会议室的气氛愈发凝重。

闻言，徐川上前半步，垂首等待指示。

“既然大家都想好了那我不成人之美岂不是显得我这个掌舵人不近人情呢？”

“"徐川，统计要撤股的名单。"她指尖叩击桌面，节奏精准如鼓点，"赵倩准备转让协议，再把我抽屉里的资料拿来。"

秦斯按住躁动的座椅扶手："丫头，想清楚了？"

季郁楠抬眸，眼中闪过刀锋般的冷芒："账本该清清了。"她忽然轻笑，这抹笑意却未达眼底，"各位既然想走，我绝不强留——不过走之前，是不是该算算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