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章 视线交错时

练习室的镜子映出文俊辉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他第无数次重复着新歌的舞蹈动作，直到肌肉记忆取代了思考。凌晨两点的Pledis大楼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其他成员早已回宿舍休息，只有他固执地留下来加练。

"这个转身动作还是不够干净..."他小声嘀咕着，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就在这时，练习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文俊辉转头，看见全圆佑端着两杯咖啡站在门口，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在这里。

"你...还没回去？"全圆佑的声音带着些许惊讶。

文俊辉直起身子，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跳加速。"想多练一会儿。你呢？"

"作曲室刚出来。"全圆佑走进来，递给他一杯咖啡，"冰美式，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指尖在交接杯子的瞬间不经意相触，文俊辉感到一股微小的电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他急忙接过杯子，掩饰性地喝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浇不灭突然升腾的燥热。

"谢谢。"他低声说，不敢直视全圆佑的眼睛。

全圆佑靠在镜墙上，安静地看着他练习。那种目光不像经纪人那样审视，也不像舞蹈老师那样挑剔，而是一种温和的注视，让文俊辉的后颈微微发烫。

"那个动作，"全圆佑突然开口，"你转身时重心太靠前了，试试把力量放在后脚。"

文俊辉试着按照他的建议调整，果然流畅了许多。"你怎么懂这么多？明明不是主舞。"

全圆佑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个浅笑："因为总是看着你。"

这句简单的话让文俊辉的耳尖瞬间变红。他假装整理耳机线来掩饰自己的慌乱，却听到全圆佑轻声补充："你跳舞的时候...很耀眼。"

练习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文俊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机械地点头，感觉心脏快要跳出胸膛。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作为队友朝夕相处，为什么今晚的对话感觉如此不同？

全圆佑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他清了清嗓子："不早了，一起回宿舍吧？"

"好。"文俊辉匆忙收拾背包，却在起身时因为疲惫踉跄了一下。

全圆佑的反应快得惊人，一把扶住他的手臂。"小心。"他的声音近在耳边，温热的呼吸拂过文俊辉的颈侧。

那一刻，文俊辉确定自己听到了心跳的声音——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全圆佑的。

回宿舍的路上，他们肩并肩走着，手臂偶尔相碰，却谁都没有刻意避开。夜色中，文俊辉偷偷瞥了一眼全圆佑的侧脸，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视线交错的瞬间，两人同时别过脸去，却都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

一周后的排练中，文俊辉在做高难度翻转动作时失误，重重摔在地上。疼痛从脚踝窜上来，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俊辉！"全圆佑第一个冲到他身边，脸上的担忧清晰可见。

"没事，只是扭了一下..."文俊辉试图站起来，却因疼痛倒吸一口冷气。

全圆佑二话不说，一手环过他的后背，一手穿过膝弯，直接将他抱了起来。文俊辉惊讶地睁大眼睛，下意识搂住全圆佑的脖子。

"圆佑！放我下来，大家会看见..."

"别动。"全圆佑的声音罕见地强硬，大步走向休息室。

被放在沙发上后，文俊辉才注意到全圆佑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紧皱的眉头。他小心翼翼地卷起文俊辉的裤腿，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

"肿了。"他简短地说，从急救箱拿出冰袋和绷带。

文俊辉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有种想触碰的冲动。当全圆佑的手指在他脚踝上轻轻按压时，那种触碰带来的温度让他呼吸一滞。

"疼吗？"全圆佑抬头问，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文俊辉摇摇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原因不是疼痛，而是全圆佑指尖的温度，是他微微下垂的眼角，是他轻抿的嘴唇。

全圆佑似乎从他的沉默中读懂了什么，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们的视线再次相遇，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我..."全圆佑刚要开口，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俊辉怎么样了？"队长崔胜澈带着其他成员涌了进来。

全圆佑立刻恢复了平常的表情，退后一步："扭伤，需要休息几天。"

文俊辉看着他又戴上那副冷静自持的面具，心里涌起一阵失落。但当他低头时，发现全圆佑的手指在身侧轻轻敲打着只有他们知道的节奏——那是他们未公开歌曲中的一段旋律，像是只属于两人的秘密信号。

……

雨季来临的首尔总是突然下雨。那晚结束行程后，文俊辉发现全圆佑不在回宿舍的车里。

"圆佑哥说有事，让我们先回去。"忙内李灿解释道。

文俊辉站在宿舍窗前，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莫名感到不安。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来自全圆佑的信息：

"楼顶天台。有话想说。——W"

文俊辉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抓起伞，悄悄溜出宿舍，爬上通往天台的楼梯。推开门时，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看见全圆佑站在栏杆边，没有打伞，任凭雨水打湿他的头发和衣服。

"你疯了吗？会感冒的！"文俊辉冲过去，将伞举过两人头顶。

全圆佑转过身，湿漉漉的刘海贴在额前，眼镜上满是水珠。但他的眼睛异常明亮，直视着文俊辉。

"我想明白了，"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格外清晰，"这段时间的心跳加速，视线不由自主追随你，看到你受伤时的心疼...都不是队友该有的感情。"

文俊辉屏住呼吸，手中的伞微微颤抖。

全圆佑向前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我喜欢你，文俊辉。不是作为队友的喜欢。"

雨声突然变得遥远，文俊辉只听见自己如雷的心跳。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全圆佑被雨水打湿的脸庞越来越近。

"如果你不喜欢我，现在就推开我。"全圆佑低声说，然后缓缓低头。

当他们的唇相触时，文俊辉闭上了眼睛。全圆佑的嘴唇冰凉却柔软，带着雨水的味道。伞从文俊辉手中滑落，但他已经不在意了。他抓住全圆佑湿透的衣领，加深了这个吻，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分开时，全圆佑的眼镜已经歪到一边，但他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这是...同意了？"

文俊辉抹去他脸上的雨水，轻声说："我以为你永远不会说出口。"

他们在雨中相视而笑，手指自然而然地交缠在一起。远处城市的灯光在雨幕中模糊成一片片光晕，如同他们此刻荡漾的心情。

……

恋爱后的生活既甜蜜又充满挑战。在镜头前，他们依然是默契的队友；私下里，却多了无数小动作和眼神交流。

录制间隙，全圆佑会"不小心"拿错水瓶，喝文俊辉的那杯；文俊辉则会在团体合照时，悄悄用手指勾住全圆佑的衣角。他们发明了一套只有彼此懂的手势和暗号，在拥挤的待机室里传递着爱的讯息。

当然，也有小心翼翼的时候。当有成员在场时，他们会刻意保持距离；在粉丝签售会上，目光接触都变得克制。但越是压抑，那些偶然的触碰就越显得珍贵——后台擦肩而过时的手背相碰，或是车上"不小心"靠在一起的肩膀。

樱花盛开的季节，他们难得有了一天的休息时间。全圆佑拉着文俊辉去了郊外一个人迹罕至的公园。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铺满了小路。

"闭上眼睛。"全圆佑突然说。

文俊辉顺从地闭上眼，感觉到全圆佑拉起他的手，将一个微凉的东西套在他的无名指上。他睁开眼，看见一枚简单的银戒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是现在公开，"全圆佑轻声解释，"但我想给你一个承诺。等有一天我们不再需要隐藏..."

文俊辉没有让他说完，用一个吻封住了他的唇。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枚完全相同的戒指，戴在全圆佑的手指上。

"我早就准备好了。"他笑着说。

樱花雨中，他们交换了第二个吻，比第一个更加坚定，更加充满承诺。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如同他们藏在心底却熠熠生辉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