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章 夜航

cp:牙刷

汉江的夜风把李硕珉的卫衣帽子吹得鼓起来，像只涨满的帆。洪知秀走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数着他踩碎的月光——这是今晚第七次，李硕珉故意放慢脚步等他，又在他即将并肩时突然加速。

"DK呀。"洪知秀终于抓住他手腕，"再走快就要撞到情侣了。"

前方十米处的长椅上，一对恋人正交换草莓味的吻。李硕珉的耳尖瞬间红得像要滴血，转身时差点被自己鞋带绊倒。洪知秀笑着扶住他肘弯，闻到薄荷糖混着青柠洗发水的味道。

"Joshua哥明明说好要陪我练新歌的。"李硕珉踢着石子，声音闷在口罩里，"结果自己先跑去和净汉哥喝咖啡。"

晚风突然转向，把洪知秀没说完的解释吹散在江面。货轮鸣着汽笛驶过，惊飞岸边一群白鹭。他望着李硕珉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想起上个月演唱会安可环节，这孩子也是这样，明明站在聚光灯中央，影子却固执地朝着他的方向倾斜。

……

练歌房的隔音门关上时，李硕珉正在唱《Hug》。洪知秀靠在沙发角落，看他后颈渗出细密的汗珠，随副歌高音微微颤动的喉结像枚将熟未熟的杏子。

"音准进步很多呢。"洪知秀按下暂停键，"不过第三段副歌转假声的时候..."

李硕珉突然扑过来抢话筒，整个人栽进他怀里。温热的胸膛隔着两层棉T恤相贴，洪知秀清晰听见两颗心脏错拍的节奏。

"哥明明说过最喜欢我唱这首歌。"李硕珉撑在他耳侧，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洪知秀从未见过的执拗，"为什么现在只听半首就不听了？"

点歌屏自动跳转到《Dream》，前奏钢琴声像雨滴砸在沉默上。洪知秀望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想起去年生日藏在练习室柜子里的手写信，信纸边缘被摩挲得起了毛边，最后一行「想要成为哥的星星」被反复涂改过三次。

"因为..."洪知秀伸手拨开他汗湿的刘海，"听DK唱情歌的时候，这里会痛。"

他牵引着李硕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

凌晨两点半的便利店，李硕珉咬着饭团含糊不清地哼《Pretty U》的旋律。洪知秀突然伸手抹掉他嘴角的米粒，指尖在触及皮肤的瞬间变成轻柔的抚摸。

"哥现在像在对待易碎品。"李硕珉鼓起脸颊，"明明我才是年下..."

玻璃窗倒映着他们交叠的身影，洪知秀看着那个虚幻的自己俯身靠近李硕珉的耳廓："那要试试年上的方式吗？"

自动门叮咚作响，夜班店员打着哈欠更换关东煮汤底。李硕珉猛地站起来撞翻椅子，却在逃跑前拽走了洪知秀的牛仔外套口袋里的薄荷糖。

——那是去年家族演唱会时，他偷偷塞进去的。

……

回宿舍的出租车里，李硕珉靠着车窗假装睡觉。洪知秀望着他随呼吸起伏的肩膀，想起刚才在江边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和净汉喝咖啡是因为他说，发现有人总在歌词本上写我的名字。」

雨刷器在车窗上划出半透明的弧线，李硕珉的脑袋终于歪到他肩上。洪知秀轻轻调整姿势，让他能睡得更舒服些。司机调频时闪过半句歌词，恰是《Hug》里那句"就像星星拥抱月亮"。

李硕珉在睡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他颈窝。

洪知秀低头吻他发顶时，计价器跳动了最后一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