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消息铃声响起，顿时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也将时无虞拉回现实。
床上的时欢翻了身，将脑袋藏在被子里。
时无虞怕时欢闷着难受，将被子折了角，好让她将脑袋露出来，才去拿起手机。
“无虞无虞，今晚约一下呗。”
熟悉又陌生的对话框，他看着罗思郁许久不用的小号发来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个字符。
【鱼】:不是前几天才约了？又馋了？
对话框里的消息打了又删除，时无虞看着对面一直显示在输入中的文字，刚想询问什么，对面消息又跳了出来。
【小帅比】:不是为了吃，就是想找你聊聊。
【鱼】:什么还得约着聊？白天把欢欢送来你不说？
【小帅比】:哎呀，不方便。
时无虞微微皱眉，总觉得罗思郁语气有点奇怪，一时说不上哪儿不对。
【鱼】:你什么时候还管不方便了，不是想说什么说什么？
他回复着。
【小帅比】:行，那我说了，你还喜欢贺循吗？
看着罗思郁这条消息，时无虞手指猛地一僵，他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心跳顿时加快了几分。
【鱼】:怎么又问这个？
【小帅比】:随便问问，就是突然想起，以前你俩在一起的时候还挺热闹。
对面又过了几分钟才回了消息，时无虞看着罗思郁这看似漫不经心的回复，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鱼】:我的表现，不明显吗？
这下对面彻底没回复了，时无虞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等到罗思郁再发来消息，时无虞稳了一会儿，又发了条消息。
【鱼】:凌晨我得飞魔都，要约的话，下次吧。
放下手机，时无虞转头看向熟睡的时欢，小家伙的睡颜恬静而可爱，眉眼间和贺循几分相似的轮廓让他眸光更加柔和。
收养时欢，或许就是在他漫长岁月里，对那份感情的一段寄托，在孩子眉眼间寻找贺循的影子，仿佛能弥补心中的那份空缺。
窗外阳光顺着窗帘缝隙照射进来，尘埃在其中飞舞。时无虞叹了口气起身准备去将窗帘拉严实，好让房间的光线暗下来，以免惊扰了仍在熟睡中的时欢。
他正准备迈出脚，衣角处却传来很轻的拉力，他低头看去，见时欢睡眼惺忪，一只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角。
“小鱼爸爸，你去哪儿？”
时无虞重新坐回床边，伸手抚摸了小孩的脸蛋,“关一下窗帘。宝贝，我吵醒你了？”
时欢摇了摇头，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然后伸开手带着些许撒娇意味，“要抱抱。”
时无虞低笑声，将时欢抱在怀里站起身来在房间缓缓踱步。
“爸爸，我做了一个梦。”时欢脑袋靠着时无虞肩上。“梦到有个跟我长得很像的叔叔，然后爸爸就不要我了。”
“你这小脑瓜里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呢？哪来和你很像的叔叔。”时无虞轻轻拍着时欢后背安抚。
“就是有嘛。”时欢小手无意识揪着时无虞发丝，埋他脖颈上哼唧。“看不清，但我觉得就和我像。”
“小鱼，你说会不会是我爸爸啊？”
听到隐含哭腔的语调，时无虞顿了一下，将时欢放在床边，自个儿也顺势半蹲下去，看着面前这个收养的女孩，目光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沉默片刻伸手轻轻抬了人下巴。
“欢欢，为什么会想起他呢？”
时欢没有应话，只是抽噎了一下，两滴眼泪砸在时无虞手腕上。
时无虞抿了一下唇，拇指轻轻擦拭时欢脸颊上的泪珠，克制而温柔。
“我对你不好？你和我生活，不开心了？还是说你想去找你亲生…”
时无虞眸光暗了一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好像自从见到贺循之后，有些情绪压根不受控制。
所以当他这句话说出口之后，他自己都有些愣住，反应到不对后猛地止住那未尽之言，下意识看向时欢，生怕吓着小孩。
“欢欢，我不是…”
“不是的爸爸！”不等时无虞开口，时欢抢先打断了话，她抹了眼眶里再次溢出来的眼泪，抓住了时无虞的手。“和小鱼爸爸在一起，我一直都很开心，我也不想找他，欢欢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要我了。”
“这不是你的错，欢欢。也许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原因，但那些不重要。”时无虞捧着小孩圆乎乎的脸蛋，声音轻而柔。“就算真是你亲爸爸，他不曾在你成长中出现，不曾给你关爱，那他也比不上我对你的万分之一。”
“你是我最珍视的宝贝，所以不要为了一个不确定的人而难过，嗯？”
时欢耸了耸鼻涕，猛地扑进时无虞怀里，放声哭了起来，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着。
时无虞的手僵在半空，片刻后，缓缓地在她背上轻拍着，一下又一下。
许久，哭声才渐渐停歇，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小鱼爸爸，我只是有些害怕。”时欢抽抽搭搭地说，声音在哭声中断断续续。
“怕什么呢？”时无虞轻声。
“小鱼爸爸总会有自己的家庭，会有自己的小孩。”时欢声音带着哭腔。“那小孩就会比我重要。”
“…我不会有自己的小孩。”
时无虞想起那莽撞闯入自己生活的贺循，声音很低。
时欢抬起了头，泪眼朦胧地看向时无虞，似是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时无虞微微叹了口气，将小孩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些复杂的情绪驱散。
“欢欢，你只要知道，你就是我最重要的家人，这点永远不会改变。”
像是承诺，又像是说服自己。
时欢在他怀里蹭了蹭，手紧紧抱着后者不肯松手，仿佛这是她最坚实的依靠。
“…爸爸，我想吃东西了。”
两人就这样抱了会儿，时欢忽然开口道。
听到这话，时无虞简直哭笑不得，瞧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快下午两点了，只好轻轻笑了笑，声音平和而淡然:“好，爸爸给你弄吃的。”
说着，他抱着时欢走向客厅，打开电视后才转身走向厨房。
在厨房里，他熟练地打开冰箱，取出食材，开始为时欢准备餐食。
尽管思绪偶尔还会飘回到与罗思郁的对话以及那张合影上，但他很快就将这些杂念压制下去，只专注于当下手中的事情。
电视虽然开着，但时欢回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无虞忙碌的身影，时无虞偶尔抬头，对上时欢的目光，便会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给予孩子安心的回应。
餐食准备好后，时无虞将食物端到时欢面前，轻声说道：“吃吧，慢点别烫着。”
趁着时欢吃饭间隙，他再次拿起手机，罗思郁的小号依然没有回复，时无虞皱了皱眉，愈发觉得蹊跷，刚想主动给发个消息，又怕这个点，罗思郁在午休，毕竟昨晚时欢把人也折腾的不轻。
时无虞到底是没发那条再询问情况，他抽出纸巾擦拭掉时欢唇角的米粒。
“欢欢，爸爸今晚有工作安排，你今天，想去谁家里玩？”
“陈余瑾！我看见他家里有很多毛绒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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