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无论这世界多么黑暗,都请不要对人性永远失望。
一只骨瘦嶙峋,皮肤苍白的类人型泰坦怪物发出足以让人耳膜震破的嘶吼。
房屋与汽车似乎在她眼里是这指爪便可捏起的玩具。她像一只鹿一样蹲坐,双脚也似后蹄,褶皱的人皮紧紧贴着骨架,扭曲的脸被鹿的头骨所遮盖,而宽大又狭长的鹿角长势如茂盛的枝叉。
这鹿角的巨怪看似老实,但是深陷的不见眼珠的眼眶透露着饥饿的欲望。
“艾玛?!”
卢卡的大声呼喊淹没在人群的惶恐之中。要是巨怪伸出爪子,随手挑选幸运观众,锋利的爪子直接刺穿了一位逃跑的行人,像下饺子一样将那尸体丢进张开的血口之中。卢卡光看着她咀嚼的样子,就能想到那骨头挤压从而发出的嘎吱嘎吱声。
“没用的。”莉莉伴随着一阵风出现在他身边,她收起了先前的笑容,满脸的严肃,几乎要让那张长相活泼的脸滴出墨来,“一旦进入三阶段,她们就已经没有意识了。”
一直以来,从来没有任何进入三阶段的女巫能恢复意识或理智,从来都没有。卢卡死心了,而这时,巨怪又发出了一阵嘶吼,干涩如一只被掐着喉咙打鸣的公鸡。伴随着那嘶吼,更多巨型的藤蔓破土而出,路面被支撑开巨大的裂谷,而那些藤蔓要么直接穿刺建筑物,要么就肆意生长,有意识般分生出许多细小的藤蔓,缠住所有能见之物。
周围的飞鸟也似乎因为这怪物的冥想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异,它们的鸟喙裂成了三半,像章鱼一样向外翻张,从中伸出如鱿鱼触须般的多条舌头,而翅膀也开始分裂成蝴蝶的四瓣布局。还有的流浪狗猫也因此脑部撕裂开来,其中转出许许多多纤细的带着诡异粘液的触手。
这些变异的生物如同行尸走肉,执行着早就设定好的程序,不断的对人类发动攻击。
眼见有不少变异生物围攻了过来,莉莉有些生无可恋的吸了口冷气:“你快向神秘局申请支援,这简直是要丧失末日的节奏!”
“我的电脑和手机在车里。”
“那车呢?”莉莉见那些动物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撑开双腿准备——是她要开跑的信号。
“那边,”卢卡指了指那个巨型的泰坦怪物,“不过大概率被一脚踩碎了。话说回来,神秘局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吧?”
“哎呀,万一他们还没收到消息呢?用我手机。”
强风模糊了这句话,卢卡只看到一排重影,而那排重影中有一个粉色壳子手机飞了出来,他抬手便接住了那手机。
莉莉快速左右蹬踩,卢卡只看到一排排重影围绕着他,而那些动物一旦靠近其中一个影子就会被强烈的冲击撞飞出去。
可谁料莉莉脚下的土地裂出了一条沟壑,她这轮滑刚好卡进了这裂缝之中,而这一秒的停顿,让旁边的一根藤蔓抓住了时机,直接抓住了她的脚踝,将她像一只刚屠宰完的死羊一样,竖直倒吊起来。
“嘿!这是作弊!”
一群鸟围攻过来,做势要将她的身体啄食干尽。卢卡只好取下胸口一直别着的一支钢笔,按动按钮直接投了出去。钢笔插在那藤蔓的根部,笔身的红色指示灯闪烁个不停,一秒的平静后忽然爆炸。
莉莉掉了下来,一个空中翻滚完美落地,丢掉脚上缠着的那圈断藤,重新进入了音速滑行的状态:
“谢了,记得捂住耳朵!”
卢卡非常听话的捂住耳朵,而身边的那些变异动物快要扑过来的瞬间,莉莉轮滑鞋上的能量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马上清零。
莉莉的速度比先前更快了,她使用了超音速滑行。她的冲击比先前更加猛烈,刚开始,她身后剧集出了一片纯白色的云——那是音障,只有接近音速的时候才会出现音障,而她如同要刚破壳的鸡仔,猛然冲破了那音障。那白色的云消失之后,如同打雷般的爆响响彻云霄。
音爆,这是超音速移动的象征。而超音速移动带来的巨大冲击,直接将那些周围的异变生物撞成烂泥。
莉莉很快慢慢减速停下,她抹了抹脸上飞溅的恶心血肉,庆幸刚才自己撞向那些小怪物时是憋着气闭着眼,要是这些粘稠物飞进眼睛或嘴巴里,她绝对会把今天的早餐给呕出来。
她感觉空气中有一股浓烈的血腥铁锈味,就连使用无线电通讯给哥哥传达讯息的时候,她都努力不使用鼻子呼吸——说几句用嘴换一口气:
“西蒙,你那边怎么样了?要我来帮忙吗?”
无线电那边传来一个温和风度的男音:“我已经向神秘局那别人请求支援了,问题可能有些棘手,这怪物的皮肤硬的像钢板,子弹根本没有用……注意安全,有什么不对劲就紧急撤离回安全区。”
……
“城市女巫骚乱一级危险警报!”
神秘局那边发现了这场堪比人类末日的灾难。管理部门的调队命令也很快发了下来:
“派遣所有猎人小队,管理部门播一批人去疏散人群至安全区并保证人群安全。”
神秘局里忙的乱成了一锅粥,红色的警示灯将所有房间都映得一片血红。而在这血光之中,无数双脚来回跑动。卢基诺站在角落,看着这些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默默到咖啡机旁边接了杯黑咖啡。黑咖啡漫上了半杯,他气定神闲地拿起旁边的牛奶,加完之后还放了块方糖。
微抿一口,他靠在桌椅那里盯着手忙脚乱的人,无声舐尽唇上残留的咖啡液:
“嗯,糖放多了……”
……
“目前情况是这样的。”橙红色短发的少年一直眯着祥和的眼,转头面对赶来的奈布和伊莱不得不双手一摊。他刚才就在这里架好了狙,可是子弹碰触到那巨型怪物的那一瞬间都像是碰到特别坚硬的金属一样被弹开了。
“子弹都没有用?!”奈布无意之间咬破了唇角。这问题可不是一般大,子弹都没有用的话,近身攻击更不理想。
“她攻击过来了!”伊莱出声提醒。
那巨物的目标似乎锁定到了他们身上,巨爪猛然向他们所在的建筑物抓来。奈布赶紧放出自己的“冲浪板”:“跳上来。”
奈布感受到了何为拥挤:三个人都挤在一条板上,他驾驶起来都有些不太方便,可最后还是勉强飞了出去。
“先把她从人多的内城区引到人少的地方去。”奈布舐净了唇边自己咬破自己而留下的血迹。他危急已经情况见太多了,危急之时躁动的血液并没有影响他大脑的判断力:“伊莱,划定一块人少的区域,最好是内城区到出城区的交汇处,那里一般没什么人,然后通知神秘局紧急疏散。”
科技城的布局为外城区和内城区,而由于科技城本身是由一个透明的可以操控天气的纳米罩笼住,所以离开这座城必须要去这城附近的专门驿站,而驿站和外城区的过渡段就叫出城区。内城区是最繁华的地方,越向周围扩散,越是冷清,让这怪物冲破罩子去郊区是不理想的,那就只能尽量减少损失。
“好,坐标定位和路线我发你,先闪了。”伊莱办事速度也非常之快,他仅仅是低头操作的两下,一个量子定位地图就短暂地从奈布的耳机上投影在他身前。
“布洛黛薇!”伊莱明显是不愿意呆在这三人超载的“冲浪板”上了,只见他食指大拇指交合,在口中吹起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口哨清晰响亮,如同一声划破黑夜的鸟鸣,很快引起了另一声鸟鸣的共鸣。
他撑开双手注意向后倒去,在高空急速下坠的瞬间,在他眼里,如同电影慢动作的镜头,一个黑色的,不同于其他普通鸟类的身影出现在了空中。
刚才不知徘徊在何处的猫头鹰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区别它与其他普通猫头鹰的地方,就是它身后一眼人造的机械背包。他伸手去触碰,很快解锁了背包上的指纹锁。那背包普通白色金属的外壳很快伸出机翼,那背包的两侧侧着猫头鹰的两边降下两根专门定制设计过的扶手。伊莱双手拉住扶手,机翼蓝色的尾焰在空气中燃烧,淡淡汽油燃料的味道弥散。
虽然不能长时间滞留空中翱翔,但短暂乘风划行不是可以的——由布洛黛薇控制方向。他相信布洛黛薇,一是因为他们经历过时间与训练的考验,二是因为一种无形的默契如银丝将他们的心脏相连。
怪兽对他们的兴趣并不浓厚,一爪落空,甩甩白骨森然的头,继续捕食着逃散的人群。死亡的阴影弥散在天空,毁灭之势地轰击着人们内心对巨兽的本能恐惧。失散女孩的哭声,被推倒在地被反复踩踏的哀嚎,人们绝望的哭吼、嘶喊——人性的恶在灾难面前被无限放大。
“帮个忙,西蒙。”
“好的A队。”
西蒙算是射击的佼佼者,瞄准镜的红十字对准了怪物的头颅,一发代表着挑衅的子弹与那头骨碰撞发出巨响,最后撞出一个窟窿。窟窿中流淌出鼓鼓的血液,似乎那里要比其他部分要脆弱一点。
怪物怒吼一声,如若被激怒的巨狮,在这怪物眼中,这空中飞舞的小小蚊蝇竟敢叮咬自己一口——滔天的怒火在那混乱的原始本能中燃烧着,随后凝聚在爪上朝着那小小的蚊子拍去。
……
人类是卑劣自私的动物……
“唔!”
浓烈的酒精消毒水味弥漫在病房内,刺鼻的气味宛若柔中带刚的剑,千根万根的从鼻腔漫进大脑,不断刺痛着每一根神经。
好累……为什么睁不开眼睛了……
我好像成了一具……我已死去灵魂的躯壳。
玛尔塔……或许只是一个名字罢了……
好累啊……好困啊……好想就这么永远的睡下去……可是为什么?头那么疼呢?
这该死的清醒裹挟着疼痛,使大脑怎样也无法入眠。最后只能不甘情愿的睁开眼了,黑暗中闯入的光亮,几乎要刺伤她的双眼。
……
安全区划定在几座幸免于难的医院大楼之中。这些大楼似乎受命运的眷顾,没有受到怪物的一点践踏,所以伤员和幸存者们理所当然要往这边转移。玛尔塔走出那病房,她感觉麻刺的双脚与地面接触的时候终于有了知觉,仿佛那血液重新开始流动。
她不知道自己神色苍白,却知道自己一副怏怏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没有受伤,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要装成一个受到严重心理创伤的伤员:一脸沉默,只剩寡言。
也许不是装的呢?这或许是自己原来的模样?玛尔塔琢磨着,最后还是放弃了思考,这个时候想这些有什么意义吗?现在自己该怎么做?
为什么地面会突然裂开?那些怪物是怎么回事?这一切太过于玄幻,就仿佛是存在于一本光怪陆离的小说之中——她不肯接受这现实,她宁肯希望这是场梦。不过转念一想,如若真是一场梦,那么,那位埃德蒙同学应该是不会在现实中存在的吧?
她抿了抿唇,脑子里一阵刺耳的嗡鸣,下意识抱住头,也就只换来一阵刺痛。
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不过现在要想想……自己的真面目应该算是暴露了,那铁定是无法与埃德蒙同学正常相处下去了,要么想办法偷偷消除埃德蒙同学的记忆,要么就去想办法……
她顿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内心又想到了第二种方法,很快,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浮现出自己最好的方案:
要么想办法弄死他。
不不不……埃德蒙同学不至于……
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趴在自己的肩上,凑到自己的耳边,极富有诱惑力,像一根羽毛,一次又一次的摩娑着她的耳朵,似乎是要将这个命令刻在她的脑子里: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们……”
……
杀了……他们?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不是我的朋友吗?
“他们不是你的朋友。”
他们不是我的朋友吗……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窥探你,窥探你的秘密,他们就是为了接近你、调查你……”
是啊……他们发现了我的秘密……
“他们一开始就在欺骗你,无论是身份还是目的。好好想想吧……他们为什么会接近你?”
是啊……我一直都是孤独的……
一个人坐在角落,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生活……如果不是我主动,也真的没有人会主动靠近我,甚至与我交好呢……
他们或许是伪装的警察,或许是侦探,也或许是别的什么身份,可他们就是为了什么东西而接近我……他们或许已经知道了我的特殊能力了……他们,只是想要我的能力而已……
他们不需要我,他们只需要我的能力……
“那你还有什么心软的必要吗?想想你过去所要经历的空虚,你不想打回原形,对吧?”
“当他们发现你是一个可恶的怪物时,你真的会觉得,他们还会像以前那般友好待你吗?”
“你还记得那些声音吧?”
我……
滚开!碍眼的家伙!”
是一个怪物……
“你考的很好,玛尔塔,继续努力,一定要稳住第一名的宝座。”
一个罪无可赦的……
“又有人跳楼了!快看窗外!”
怪物……
……
她感觉自己不在医院的走道上了,周围一切都开始扭曲起来,像漩涡一样旋转起来,搅拌起来。白色、黑色、灰色这三种色调仿佛交融在了一起,他们混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似乎是构造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而她就身处于这混沌的世界当中,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正扶着医院走道上的冰凉墙壁——因为她感觉失去了所有知觉。
但她知道,自己抬起眼,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埃……埃德蒙同学……”
“滚开!你这个杀人的怪物!”
她不敢置信,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少年竟说出如此锋利的话,随之而来的是掀起一阵劲风的手掌,她没有反抗,就那样被打偏,呆滞地感受着左脸颊的火辣辣。
“你……也……”
有千万只手从周围浮现,都宛如锋利的刀剑指着她,千万只眼睛横七竖八,尽在空气中睁开,眼珠子齐刷刷地盯着她,充满了仇恨与幽怨。
“怪物!怪物!怪物!”
呐喊的声音如浪潮,一声高过一声。
“杀死那个怪物!杀死那个怪物!”
她仿佛是被压上刑场的死刑犯,绞刑架旁充斥着围观的旁人。
“杀死那个害人的怪物!”
那些人个个冷漠,齐刷刷喊着相同的口号,散播着恶毒的诅咒。
“杀死她!”
“闭嘴!闭嘴!闭嘴!不要再说了!”
好痛苦,喘不过气了……然而那些声音没有丝毫削减的迹象。
“全部都闭嘴!!!”
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伴随着脑子里最后一声砰响,她最后一根软弱的神经也被崩断了……
……
去死!去死!去死啊!你们这些,令人讨厌的臭虫!
再多说一句,我就割掉你们的嘴!挖掉你们的眼睛!吃掉你们的内脏!
“看到了吗?世界上的人类都是这一副嘴脸,他们排挤你,厌恶你,折磨你,你应该让他们付出代价,不是吗?”
全都要……付出代价……
“埃德蒙同学他们欺骗了你,他们会暴露你的秘密,他们会让你重新落入过去那番被人欺辱的境地,你能袖手旁观吗?”
他们骗我……我……具体该怎么做?
“毁掉这里,用你的能力,吞噬掉所有人的记忆吧,就像过去复仇那样——把他们毁掉,把这里毁掉……”
毁掉这里……
……
“大姐姐,你还好吗?”
玛尔塔不知何时无力的滑坐在地上,她双腿蜷曲,一直把头埋进臂弯里。外界本应该宁静,她应该成为人员人来人往的背景,可是谁也没想到,一只温暖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脸,拭去了她不知何时挂在眼角的泪滴。
“?”
“妈妈,这里有个大姐姐哭了。”
小小的女孩,看起来全新的衣服却被撕扯掉了一角,头发是那种自然的蓬乱。她站起来与蹲坐着的玛尔塔同高,声音充满了稚嫩,像一只仔鸡。
她的母亲白色护士服醒目,看起来犹为关切:
“你还好吗?”
“我……没事。”
“你的监护人呢?他们在哪儿?”
“他们……去外地打工了,还没有回来……”
“大姐姐别伤心了。”女孩小小的手掌拉起她冰冷的手指,一块硬物在女孩手中盖在了她的手心上,“姐姐吃糖。”
“……”内心好像被什么抽动了,猛地颤了几下,一阵绞痛后居然还有羞愧: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子安慰了。
“妈妈,妈妈,大姐姐可以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玛尔塔觉得有一种新鲜的期待感:她真的渴望收到邀请,连双眼也闪烁着自己都没查觉的光亮。
可是她内心好像没底,估计从来没有人会邀请一个陌生人共进午餐。
“当然可以了,亲爱的。”
“真……真的吗?”
一切就像是一场好梦。
“没关系,不必拘谨。”
……
出城区。
这里的高楼明显是内城区的一半,如若内城区是茂密的钢铁丛林,那么出城区就是树少草浓的平野。
建筑从直至怪物膝盖变成了浅浅没过双蹄。利爪再一次破空劈来,因速度极快掀起一阵强大的气浪。尽管奈布他们躲过了爪子,奈何飞行器受这一瞬间空中猛烈气流的影响开始了剧烈颤抖。
“现在该怎么办?”
西蒙回头又打了一颗子弹,明显还是没有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
现在要想办法处理这个怪物了……
“A队,C队报道……”
奈布的通讯器偏偏这时响起,他不禁向下俯视,高空之上一切都像是可以随时捏在手里的小玩具——几个黑点非常醒目。
……
“哦,他们真像飞蝇啊。”
C队唯一的女队员戚十一毫无情感地发出这一声就连感叹也不是很明显的感叹,好像在陈述一件事实,没有嘲笑,也没有新奇。
C队的人平时都面无表情,现在都抬头看着空中牵制怪物的奈布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有一种诡异的和谐。
“嗯,确实有点。”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面具之下显得格外沉闷。明明同样是没有情感表露的话语,裘克倒是因为脸上那个微笑狸猫的面具而显得有些刻意了。
“咳咳咳……别讨论这个了,怎么把这头怪物弄死?”身为队长,也算是老手的弗雷德里克低头轻咳了几声。这怪物刚出现的时候,一爪拍碎了一家台球馆的屋顶,而当时弗雷德里克是一脸懵逼地举着还未落下的球杆,不过他还算矜持,一直保持着这个镇静的表情到现在——可他现在脑子里可是一团乱麻。
“话说,外攻没用,那内攻呢。”戚十一的装扮看起来休闲,似乎也是在休假的时候被忽然拉了过来:干练的白色长裤下垂显得她腿长,就白色的卫衣上边的衣袋被双手插兜。
其他两个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哦莫,我们要捂住耳朵吗?”裘克明显有些不安,“在这里,怪物估计听不到,扩音扩太大的话,又会影响周围吧?”
声音武器,也算是一种比较超前的科技武器了,但是由于用声音作为攻击容易超出可控范围,通俗点讲就是容易误伤,所以这种武器在市面上和军队里是被禁用的。
嗯,他们神秘局既不在市面上买武器,也不受军队管辖,有点这种武器算正常的吧?
戚十一给出的回答并不让人安心:“不用。如果量只是让内脏损伤出血的话,你们用手捂耳朵还能活,但是如果是致死量的话,你们捂耳朵都没用。”
戚十一她是不会受到这声音伤害的,原因不得而知,算是一个谜。
“谢谢,还是算了吧。”
裘克的话一出口,弗雷德里克说出来的话竟然反驳了他的想法:
“把声音影响范围调小一点,你用A队的飞行器上去。”
“我没法一边驾驶一边吹。”
“那就让A队送你上去。”
“那A队不会被吹死吗?”裘克的话又让几人陷入了沉默。长久的沉默之后,弗雷德里克开口打破了这局面:
“或许我们可以……”
“啊啊啊啊!”弗雷德里克的耳机里忽然传来了大喊大叫,他刚才的通讯还没有掐断,这声音一听就是……
A队的喊叫声非常大,让旁边的两个人都听到了这耳机里隐隐的声响,戚十一中年寒冰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波澜——她捂着朱唇,视线下低,表情矜持,有些尴尬地转移视线:“A队果然还是小孩子,这尖叫声……”
这尖叫声有点打破他平时雷厉风行的人设了。
“嗯,我们的关注点是不是应该是他们掉下来了?”
裘克一点情绪没有地看着空中那两个往下坠落的黑点,刚才在他们商讨时似乎就发生了意外,反正那飞行器现在已经被那巨大怪物的爪子攝在了爪尖,现在失去飞行器的两个人正在往下坠落。
“哦,那可太糟糕了。”
……
奈布感觉呼啸耳边的风似乎是在嘲笑,他觉得他感觉死亡的沉重贯彻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不过这种高空飞行器怎么可能没有安全措施?他拉住和他一同下坠的西蒙,西蒙此时的头发被这下落的气流冲得像一团燃烧的橙红色火焰,为了更安全,他直接再拉开背后的降落伞之后,双手抓住了西蒙的双手。
那怪物对这张开的蓝色降落伞看起来充满了兴趣,眼见它举爪要去划烂这个小小玩意,没想到她的蹄子处传来了一阵刺痛——就像是被蚊子叮咬了一下,最不危及性命,但是,足够心烦意乱。
它怒吼一声抬蹄子向那攻击自己的小黑点一砸,然后发现其消失不见了。这种经历就像是打蚊子,蚊子刚才还明明在耳边嗡嗡飞响,一掌过去不见踪影,躺下来耳边又嗡鸣一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