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地上起身,脸上布满了泪痕,嘴唇也干裂的脱皮,我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微微转向窗户那侧,缠烂的夕阳总会让人想起那句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我记得我第一次知道这句诗是在小时候看喜羊羊动画片时某一集慢羊羊所说的,长大后只觉得,这句话对当时童年时期的我们还是太深刻了,小孩子只不过当作笑话,一笑而过,而却无法理解慢羊羊的无奈和对生命的惋惜。可是,我就像中午11点的太阳,马上就要迎来最火热的时候,却被宣告了即将落幕。我从出生起从未想此刻这般用如此留恋的眼神去看夕阳,我开始留恋它,希望它永远不要落下。可是,它不过就像我仅有的余生一样短暂,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落下帷幕。我不知道为什么,总会感觉黄昏到日落总是难以察觉,平常在学校时,望向窗外,天空还是亮的,有红红的晚霞,可是盯着作业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再次望向窗外,天空就已然黑了,总感觉就是太阳在一瞬间就消失了。现在,我一直盯着窗外,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夕阳慢慢落下,隐入地平线看着绚丽的晚霞颜色慢慢的变深然后变暗,看着天空由温暖的色调逐渐变成蓝调,看着城市的灯光在一瞬间亮起。那段时间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呢?记忆已然模糊,我回忆时只觉得过的很快,只觉得白昼进入黑夜还是如此的快就在一瞬之间,我已不记得当时我具体都想了些什么,或许我当时没有去想那么多。
黄昏转入黑夜,我依然还是望向窗外,看着人间灯火,人群与车流在路上来来往往,城市的灯光闪烁着,五颜六色,似乎除了我,一切都在动着。“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我仿佛听到了,又仿佛没听到,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直至敲门声加重,我才缓过神来,“在吗,是我,杨医生。”我像一具尸体样,毫无生机的站了起来,麻木的走到门口,我感觉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当时没有去想一屋的狼藉,没有想到我现在满身伤痕,无比憔悴的样子,没有想到杨医生进来后的后果,我就行尸走肉般,没有思想,没有意识,把门打开了。他右手拿笔,目光从左手拿着的夹着纸的塑料板上慢慢转移到我的身上,我注意到他瞳孔的放大,他扫视了四周,再度望向我,轻轻的摘下他的口罩,神情仍然是那么淡然,平淡到让我感觉这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彼此静默了几分钟,我娘腔的走到床角,靠在床脚坐下,他稍作停留,缓缓的向我走去,脚步很轻,走到大概离我还有一米的距离停下,坐在地上,靠着床板。我没有说话,捧着下巴,眼睛睁着,却不知道在干啥,空气静的像是死亡的气息。终于,他开口了,“嗯~,你,嗯~,都知道了?”我静默了几秒,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很小很小。他没再说话了,他没有去问我如何知道的,也没有说什么话去安慰我,只是就这么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对他说“你能帮我爸妈瞒我,能不能帮我瞒我爸妈,我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知道这事了。”他轻轻嗯了一声,像他来的时候一样,轻轻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