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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随他的回忆，仿佛来到了他表白的那一天

“放学到操场等我，有事。”

“有啥事要到操场，不能在这说。”

“你猜。”

“你有病啊。”

放学到了操场，我把他带到了操场后面的草地，那里没有人。

“快说，啥事，我等着回家呢。”

“嗯～，我喜欢你啊。”

她有点懵，结巴的说，“你说啥，我没听清。”

我把藏在褂子里的花掏出来，“跟不跟我谈。”

“你猜”，她转过头往操场大门走。

“我不猜，到底谈不谈。”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谁家好人快高考了跟人家表白，你就不能等高考后啊。”，她嘴角有着笑意

“谈不谈嘛。”

“杨勇，被你拌那事之后，到现在都没人追过我，初中别人追我也被你搅黄了，真是倒了霉碰见你了。”

“你别跟我扯这么多，到底谈还是不谈。”，从来没见过表白这么硬气的，哈哈。

“高考完看我心情”，她笑了，我也笑了。

我把花放地上，冲到她前面，挡住她，她往左，我就往往左，她往右，我就往右。

“有病啊，有病回去治病。”

“亲个嘴就放你走。”

“流氓。”

“我就流氓咋了”，我把两只手搭在他脸上，嘴唇慢慢往她的嘴唇上靠，她没有拒绝。初吻的感觉很好，她的嘴唇软软的，很嫩。

……

我就这么听着他讲着他与她的故事，我甚至都把我自己不久于世这件伤心事给抛在脑后了。

……

“可是，谁也没想到，她在那年暑假就这么在我眼前死了。”，他挤了挤眼，不让早已湿润的，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哭的眼睛流出眼泪，他的声音也有在强忍着哽咽的感觉。

……

他停顿了一会，没有继续讲跟她有关的事。

“其实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像你那样，我该怎样去度过余生。我可能不会很难过了，从当医生起，我对生命就越来越坦然了。但是我也无法说出具体的答案，我希望你从悲伤中走出来去寻找你自己的答案。”

我沉默着，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我确实不知道如何给出答案。

……，沉默了一会，他说。

“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学医吗？为什么学脑科吗？”

我摇摇头。

“因为我好奇人脑。”

“小时候，我刚记事的时候，我奶奶得了阿兹海默，也就是老年痴呆，我看着别人的奶奶跟我的奶奶是如此不同，我的奶奶有的时候能认识我，有的时候不认得我。爸爸说，我刚出生的时候，奶奶对我可好了。不知道后来为什么就患上了这种病。有时候像是大人，有时候像是小孩一样，到最后连我爸爸都认不得了。后来，她去世了，我那时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就是觉得很长一段时间感觉身边少了什么。稍微大点后就对人脑更加好奇了，我想揭开她神秘的面纱”

“再后来，她在十八岁那年出了车祸，就在我的眼前，她当时陷入了昏迷，还没有脑死亡，脑电波图还在动，我给她说了很多很多话，我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听见。”

“在那年高考结束的暑假，我和她开始了二人旅行，双方家长对我们的恋爱都很支持，都是知根知底的，甚至已经准备好让我们不久后结婚了。于是我们俩一起去了香港，去了杭州，去了呼伦贝尔……我当时和她睡在一个床上，我还挺后悔当时自己这么单纯，没跟她发生点什么，以至于我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酒吧的风尘女。呵（他冷笑一声。）”

“她一直想去西藏，在我们正准备去的前一天夜晚，她被酒驾的车撞了，我后悔当时让她一个人去马路对面上厕所，我陪她去的话，至少我能和她一起死。”

……

“她在脑电波消失的前一分钟抓住了我的手，我突然惊坐起来，可是奇迹并未降临，我直至现在仍渴望解开那个谜底，她在死亡的前一刻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她到底有没有感觉到我的存在。于是，我毅然决然的选择学与大脑有关的。”

……

“我不知道我用了多久才释怀，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