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消毒水的气味里混进一丝若有若无的橘子香。黄明昊捏着项链吊坠，金属的凉意从指尖漫到心口。范丞丞站在窗边打电话的身影被夕阳拉长，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后腰那道陈年疤痕——那是他们刚出道时，范丞丞替他挡私生推搡留下的。

手机突然震动，经纪人的消息跳出来：「公司要求发声明澄清绯闻，半小时后开线上会议。」黄明昊的拇指悬在键盘上，听见范丞丞挂电话的声音。

「我让律师先发律师函。」范丞丞转身时，领带已经松了两格，「先解决代拍和营销号，至于声明......」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味硬糖，「要不要试试我们的老办法？」

黄明昊盯着那颗糖，突然想起练习生时期。每当被全网黑的时候，范丞丞就会偷偷塞给他一颗糖，说：「甜的能压过苦的。」后来他们在《偶像练习生》舞台上组成「皇权富贵」，粉丝举着写满「丞昊」的应援牌，把练习室的玻璃窗映成橘子海。

「这次不一样。」黄明昊把糖攥进掌心，糖纸发出细碎的声响，「你知道公司会怎么说，他们会说我们是同事，是兄弟......」

「那又如何？」范丞丞突然逼近，阴影笼罩下来。他左手还缠着纱布，却固执地用指腹擦去黄明昊嘴角的奶茶渍，「六年前孤儿院门口，你说要跟我去北京的时候，可没问过是哪种关系。」

记忆突然翻涌。那时的范丞丞刚被星探发现，拎着橘子味硬糖闯进他的槐树荫，说要带他看更大的世界。后来他们挤在地下室练习，饿了就分一包泡面，困了就靠在对方肩头打盹。直到选秀节目播出，「皇权富贵」CP粉暴涨，公司却开始有意拉开他们的距离。

敲门声骤然响起。助理捧着电脑站在门口，屏幕上是热搜实时数据：「范丞丞黄明昊 恋情实锤」阅读量破亿，「皇权富贵 塌房」词条正在飙升。范丞丞挡在黄明昊身前，下颌线绷得笔直：「让他们先等着。」

「可是范哥......」助理的声音带着哭腔，「董事会已经在施压了，说如果不澄清，就取消你们下个月的双人代言......」

「取消就取消。」范丞丞从抽屉里拿出个黑色绒布盒，打开是枚简单的银戒，内侧刻着「F&J 2018.4.6」——那是他们出道的日子。他把戒指套在黄明昊无名指上，低头时睫毛扫过对方手背，「还记得我们写的第一首双人歌吗？」

黄明昊呼吸一滞。那首《I Need A Doctor》的demo还躺在他的手机里，歌词里藏着不敢宣之于口的心事。练习室的灯光下，范丞丞总说他的flow太野，却会偷偷把他的韵脚抄在歌词本上。

「这次换我来写结局。」范丞丞握住他戴戒指的手，指尖擦过对方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练舞留下的痕迹，「明天的记者会，我会说......」

窗外突然炸开一声惊雷。暴雨倾盆而下，打在玻璃上的雨点模糊了远处的霓虹。黄明昊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也听见范丞丞在雨声里说：「我会说，黄明昊是我这辈子，最想保护的人。」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公司高管的语音消息，措辞严厉地要求他们立刻签署澄清声明。范丞丞看都没看，直接关机，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件外套披在黄明昊身上——那是他们去年参加跨年晚会时穿的同款。

「走。」他拉起黄明昊的手，纱布下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去我们第一次写歌的录音室，这次的beat，我想让你第一个听。」

雨幕中，两人的影子在走廊里交叠。黄明昊望着范丞丞的后脑勺，突然想起粉丝写的那句话：「他们是彼此的童年，是青春，是藏在伟大友谊下，最炽热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