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未眠时

《星辰未眠时》

篮球场的塑胶地面被夕阳染成蜜糖色，黄明昊单脚支地转着篮球，发梢的汗水顺着脖颈滑进领口。他歪头看向观众席上的范丞丞，指尖转球的动作突然发力，篮球“咚”地砸在对方脚边。

“喂，哥。”黄明昊扯松校服领带，桃花眼里漾着促狭的笑，“隔壁班的林小棠说想请你看电影，我替你答应了？”

范丞丞合上膝头的经济学笔记，金丝眼镜在暮色里闪过冷光。他捡起篮球时指尖擦过黄明昊手背，触感像羽毛掠过琴弦：“她约的是你。”

黄明昊愣住的瞬间，范丞丞已经单手撑着栏杆翻进场地。两人身高相差半头，此刻鼻尖几乎相抵。范丞丞垂眸望着那双总在笑的眼睛，喉结动了动：“上周你发烧，是谁在医院守了整夜？”

记忆突然翻涌。三天前暴雨夜，黄明昊在练习室晕倒，是范丞丞冒雨背他去医院。急诊室惨白的灯光下，范丞丞握着他的手焐了整夜，指尖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

“那是你自愿！”黄明昊猛地后退半步，后脚跟撞上篮球。范丞丞眼疾手快揽住他的腰，两人重心不稳跌坐在地。夕阳的余晖里，黄明昊看见范丞丞耳尖泛红，心跳声混着对方的呼吸，在胸腔里撞出乱节拍。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黄明昊慌忙爬起来接电话。听筒里传来陌生男人的冷笑：“黄少爷，令尊的赌债该清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指尖死死攥住校服下摆。

范丞丞皱眉抢过手机，对面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紧接着是黄父的惨叫。他几乎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扯开领带系在黄明昊腕间：“抓着我。”

深夜的地下赌场弥漫着血腥气。黄明昊被范丞丞护在身后，看着他将一叠文件摔在赌桌：“黄叔的债，我替他还。”赌徒们哄笑起来，直到范丞丞亮出范氏集团的公章，笑声戛然而止。

“但有个条件。”范丞丞转头看向躲在他影子里的黄明昊，喉结滚动着说出让全场震惊的话，“黄明昊，从今天起，你归我管。”

黄明昊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碎片突然闪回——孤儿院的雨天，小他两岁的范丞丞把最后一块饼干塞进他手里；高中开学日，范丞丞默默替他赶走欺负他的学长；还有昨夜医院里，那个在他发着烧时，偷偷亲吻他额头的人。

赌场外的霓虹映在范丞丞侧脸，他垂眸整理被扯乱的领带，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什么：“以前是我藏得太深。现在，换你别想逃。”

黄明昊望着对方掌心还留着的，背他去医院时蹭破的伤口，突然伸手勾住他的小指。潮湿的夜风里，他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范丞丞，你最好说到做到。”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黄父被警察带走的身影逐渐模糊。范丞丞反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的温度透过掌心，在寒夜里烧出一簇小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