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还未散尽,范丞丞病床旁的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黄明昊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余光瞥见范丞丞睫毛轻颤,心不由得悬了起来。
“别切了,再切手指都要变成苹果丁了。”沙哑的声音带着笑意,范丞丞缓缓睁开眼,看着黄明昊眼下的青黑,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因扯动伤口而闷哼一声。
黄明昊慌忙按住他:“别动!医生说你失血过多,伤口不能崩开。”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那张匿名照片,“你昏迷的时候,我又收到了新线索。”
范丞丞盯着照片,瞳孔骤然收缩。泛黄的画面里,父亲与林悦父亲并肩而立,身后冲天火光中隐约可见“范氏化工厂”的字样。“这是二十年前的那场爆炸,林悦父亲就是在那场事故中去世的......”他的声音发沉,“但官方报告说,那是意外失火。”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重重推开。范父阴沉着脸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谁让你查这些的?”他一把夺过手机,“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好好养伤,别再插手!”
黄明昊正要争辩,范丞丞按住他的肩膀,目光直视父亲:“爸,林悦已经把枪口对准了明昊。如果我们不查清楚,还会有更多人因此受伤。”
范父的手微微颤抖,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将手机摔在桌上:“好,想查就查吧。但有个条件——”他看向黄明昊,“你搬回范家老宅,我需要随时掌握你们的行踪。”
老宅的雕花铁门在暮色中缓缓打开,黄明昊拎着行李站在回廊下,看着这座充满压迫感的建筑。范丞丞的轮椅碾过青石板,停在他身边:“别怕,二楼东厢房是我的房间,你住隔壁。”
深夜,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房间。黄明昊被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惊醒,他轻手轻脚地跟在黑影身后,看着那人走进书房,打开了保险箱。借着月光,他看清黑影手中的牛皮纸袋——上面赫然印着“范氏化工厂事故调查报告”。
黑影突然转身,黄明昊这才发现是范家的老管家。“小少爷?”管家显然也吓了一跳,“您怎么......”
“里面是什么?”黄明昊伸手去抢,却被管家躲过。
“别看!”管家声音颤抖,“这是老爷吩咐过要永远封存的东西......”
争执间,纸袋撕裂,几张泛黄的文件飘落。黄明昊捡起其中一张,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检测数据,标注着“化工原料违规超标”,而签署人正是范父的名字。
“当年那场火......是人为的?”黄明昊的声音发颤。
管家突然捂住脸痛哭:“是,是老爷为了掩盖原料问题,派人纵火。但他不知道,林先生那天刚好在厂里......”
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范丞丞撑着拐杖出现在门口。他脸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走向黄明昊,接过那份文件。“所以,林悦的复仇,从二十年前就注定了。”他看向管家,“还有什么,都说出来吧。”
管家擦了擦眼泪,从保险箱最底层取出一个U盘:“这是当年的监控备份,本来打算在老爷七十大寿时交给他......或许,能还他一个清白。”
U盘插入电脑的瞬间,屏幕亮起雪花点,随后出现一段模糊的画面。画面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往仓库泼洒汽油,而站在远处的范父正举着望远镜观望。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冲进画面——是林悦的父亲,他似乎在大喊着什么,却被火海吞噬。
“不对!”范丞丞突然凑近屏幕,“看他的手势,他在指那个戴鸭舌帽的人!”画面定格,鸭舌帽男人转身的瞬间,露出半张脸。
黄明昊倒吸一口冷气——那人,赫然是消失在码头的疤脸!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范丞丞握紧黄明昊的手,声音低沉却坚定:“真相快浮出水面了,但我们要比林悦和疤脸更快一步。”
而此时,林悦站在废弃工厂的顶层,看着手中的监控截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画面里,黄明昊和范丞丞正在老宅书房翻找文件。她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范家父子已经上钩了,是时候收网了。”
黑暗中,疤脸把玩着匕首,刀面映出他扭曲的笑容:“当年范老头让我背锅,现在,该血债血偿了。”
暴雨冲刷着老宅的屋檐,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