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紅豆湯

跳十一個小時舞：看褚子惠煮红豆汤的时候，他想了很多，又什么都记不起来。许久之后他努力回忆，一切都被氤氲的水汽模糊，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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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无言，褚子惠没有像正常人那般关心赵霁，甚至连目光也不再落在他身上，冷漠的有些残忍，好像刚才帮他解围的不是她。赵霁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时不时地暗暗描着她，带着透亮的惊喜和笑意，像小动物。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过马路，走到家，拧开铁锈的锁芯，最后拐进同一间屋子。

屋内熟悉的阳光扑面而来，脸颊烘着温暖的气息，赵霁轻轻扯了下褚子惠的手，面容浅白清秀像刚见过的瓷器上的釉，唇边是一如温和的笑意。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赵霁丝毫没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他自然地拐进厨房，就着受伤的手拎起煎锅，被褚子惠按住。

他看起来有些惊讶，很轻易地卸了力气，她翻过赵霁的手，果然，指骨已经凝固的伤口又因为用力和摩擦绷开，血珠顺着手指蜿蜒流下。她握着赵霁的手，指尖搭在他的掌心，温热的血滴到她手背上，像是要溶掉她的血管。

褚子惠垂着眼睛，睫毛投下一片阴影。两只同样瘦骨嶙峋的手交握着，像狭窄到甚至不能避雨的屋檐下，安生的两只乌鸦。

“手受伤就别做饭了，我饿不死。”

褚子惠松开赵霁的手，没有过多停留，转身离开。

赵霁怅然若失地微微张开嘴，手还停在半空中，他看着她的背影离开，消失在拐角，想喊住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他听见隔壁钥匙插进锁孔，锁芯被拧动。

她走了。

赵霁唇抿成一条线，望着门口的方向，眼底莫名有些失落。

他想起被她妥帖关心的那道伤口，指尖紧攥，指缝里又有血淌下来，赵霁没去理会，不甘心地追到门口。

下一秒，和去而复返的褚子惠迎面相撞。

她手里提着个塑料箱子，似乎没想到会在门口撞到他，微微惊讶地抬起头，视线凝在他那张漂亮的委屈的脸上。

褚子惠声音有些哑，有一瞬被噎住，“……你不想我走？”

赵霁张了张嘴巴，想要解释，却又说不出什么，只是茫然地摇摇头，目光始终落在褚子惠身上。两人安静了好一会，半晌，褚子惠实在没办法忽视那道视线，她垂下头，重新握住赵霁的手，两人的温度交换，她很轻地在他手腕内侧的皮肤按了按。

“手松开。”

“不疼吗？伤口出血了。”

赵霁恍若隔世，听到褚子惠的话，缓缓松开一直紧攥着的手，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褚子惠把手里的箱子塞进他怀里，他伸手接住，才发现是个药箱。

原来她刚才没想走。

赵霁低头盯着自己的拖鞋的鞋尖，忽然感觉自己有些蠢。

褚子惠没有帮他包扎的意思，把药箱塞给他之后，就径直地走进厨房，拿起煮锅架在电磁炉上。红发被她随意地扎在脑后，没有系围裙，高挑瘦削的身影和厨房格格不入，他从没见过褚子惠做饭。

她把起锅烧水，把冰箱里冻好的红豆倒进沸腾的水里。

上浮蒸腾的水汽氤氲在她身侧，模糊了女孩本来锋利深邃的面容，变得柔和许多，声音和烂熟的红豆香气一起传出来。

“我只会煮红豆汤。”

褚子惠声音平淡，大有他拒绝，就关火走人的决绝。

“嗯。”

赵霁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看着她，温声应了好，他笑的眼睛弯起来，像一束洁白的，沾着露水的花骨朵。

他想起之前看过褚子惠家的冰箱，基本没食材，只有一盒泡发好的红豆，看起来真的只会做红豆汤。他静静地望着她的身影，她煮红豆汤的手法很熟练，也很标准，看起来是早已经烂熟于心。

软烂的红豆被舌尖碾碎，香甜的味道缠在口腔里，不同的是她加了胡椒粉，降低的甜味里带着点辛辣，喝下去全身都热了起来。这种御寒暖身的做法不像是他们所在的城市该有的，这边一年四季温暖潮湿，无雪，气温零下都很少。

赵霁注视着藏青色的汤碗里上浮的热气，神色顿了顿。

褚子惠给他煮完汤之后就走了，自己甚至都没喝，她家里没开灯，安静昏暗得和黑天没什么两样，赵霁想起她眼下淡淡的疲态，应该是上完夜班补觉去了。

赵霁静静地坐在卧室的床边，床头柜上放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播放着那家手工艺店门口的监控。

他没开灯，电脑森然的蓝光映在脸庞，平添冷冽。赵霁是标准的美人长相，单眼皮，眼角仿佛挂着金枝和桂水，矜贵得让人难以接近。

平日他总是笑着的，距离感被他刻意营造的软性子削去，而此时那张脸上，熟悉的温柔良善全然不复存在，他轻轻向后倚靠在床头，只剩冷漠，居高临下仿佛上位者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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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十一個小時舞小褚标准的面冷心热，表情又冷又凶，其实再给对象煮汤。